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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水喋喋不休,开了话匣子似的,围着他问东问西,“哥哥,他们说省试结束后还要殿试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哥哥,你什么时候到曲州的,你怎么不提前写信告诉我一声,哥哥,你吃饭了吗,你考完后有没有好好休息?”
她的问题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回答。
“考完了,省试后要一个月才放榜,我回来是因为……”江泠话音顿住,说:“过节。”
叶秋水眼睛瞪大,须臾,噗嗤笑出声。
“就是为了寒食节呀。”
江泠被她按着坐下,她站在他面前,弯腰,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近在咫尺的脸,江泠一抬眸,与她眼睛里的自己撞上视线。
几个月不见,她长高许多,发顶与他肩膀持平,穿着绿罗裙,外罩一件泥金绯罗褙子,碎金花纹闪着细细的光泽,腰间裙带紧束,身形显露出起伏。
突然便长大了。
江泠有些恍惚。
“哥哥,你的眼睛很红。”
叶秋水直起身,“你先休息吧。”
“不急。”
江泠回神,看向她,“芃芃。”
“嗯?”
叶秋水应一声,可是江泠喊了她一下后,又不做声了。叶秋水有点奇怪,追问:“哥哥,你是不是要说什么?”
江泠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与王家的郎君,相熟?”
“是呀。”叶秋水笑起来,“还有绪娘,就是聿章哥哥的妹妹,我们经常一起去城郊骑马,踏青,不过有时候绪娘课业没做完,女夫子不让她出来玩,就只有我和聿章哥哥出去骑马,哥哥,你知道的呀,以前在王家见过的。”
聿章哥哥。
江泠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不认识。”
她将方才带回来的风筝收好,挂在墙壁上,听到他这么说,还认真帮他回忆。
“以前绪娘经常找我玩的,聿章哥哥也在,哥哥你见过好几次呢,记性竟然这么差。”
江泠没有说话,看向一边,等她挂完了风筝,转过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堂中还摆着两个陌生的大箱子,叶秋水连忙走上前,打开一看,看见里面装满了小娘子喜欢的东西,胭脂香粉,磨喝乐,棋盘,绢花,香囊,还有好几本书。
叶秋水惊喜地张了张嘴,将什么王家哥哥抛之脑后了,蹲下身,脱了绣鞋,半跪在簟席上,一件件翻看。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正想看这个!”
叶秋水翻开一本医书,“我们这儿的书局没得卖,我跑遍了,他们都没有这本的刻板。”
不久前她曾在寄给江泠的信上随口提到一句,她有一本想看的书,但是曲州的书局都没有刻板,这本医书年代久远,许多书局都不再刊印。
没想到江泠竟然放在心上,真给她淘回两本。
叶秋水又拿起一只香囊,鼻尖凑近,轻嗅,这香囊据说是某个宫廷香师所创的配方,若用此物熏衣服,香气可经月不散,难怪方才打开箱子,便有一股浓郁的郁金香味传出。
叶秋水将它挂在腰间,捧起妆匣,草草趿着绣鞋走到镜子前坐下,拿出里面的绢花戴上,抚摸着鬓发,左看右看,笑着回头,问:“哥哥,好看吗?”
小娘子人比花娇,笑容灵动。
江泠说:“好看。”
她便笑得更灿烂。
注意力全放在江泠带回来给她的礼物上,难以再分心说起其他的人和事,江泠眉头微微舒展,心头一刹那涌现的烦躁被抚平了。
之后的几日,江泠回到曲州的事传开,各方的人都在打听考试的事,知州叫人过来请他过去喝酒,江泠去过一次以示礼数后就全都婉拒了,江家的人也来过几次,他们还不死心,希望与江泠冰释前嫌,能迎解元归家,江泠更加没有理会。
除此之外,来得最多的就是王聿章。
他正值年少,意气风发,心思都写在脸上,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假借妹妹的名义来邀叶秋水出去玩。
叶秋水刚学会骑马,兴趣正浓,她有一匹小马驹,是王聿章送的,不过叶家没有地方养马,小马驹就被王聿章带回家,和他的马养在一起,两匹马感情深厚,牵出来,会互相蹭蹭头。
叶秋水拉着江泠出门,看她的小马驹。
“哥哥,你看,这是我的小马,叫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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