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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晚剜来一眼,村民越说越没底气。
余敬叱咤官场多年,从未传出过桃色新闻,陶晚出身贫寒,却能把余敬锁牢抓紧,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灯。
居高临下睨一眼,那眼底的厉色总让人不寒而栗,她曾在底层挣扎过,费尽手段只想往上爬,盼着有好心人能拉她一把,如今终于站稳脚跟,偶尔装装样子,看起来善心大发地拿她最不缺的钱做做慈善,稳固风评,不给余敬添麻烦事儿,便足够了。
余温言再清楚不过,却细细密密泛起一缕怆然。
雪陵村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陶晚不愿管,他不能不管。
陶晚却说:“我推进了谢秉川向上级的反馈,上面派来驻外医生,相关药剂在研制,现有的药能延缓些许,当初温言就靠它稳住,”陶晚神情复杂地睨他一眼,“毕竟上面也不希望病蔓延开来。”
资源战在即,邦内近来频频经济危机,到处赤字,快有被压垮的趋势,各处的资源开发得七七八八,政客便将目标落在这片边界的未完全开发区。
从前还有常态一年四季的时候,析木区也是块旅游胜地,除却这一名头,析木的这座雪陵山也有“矿藏名山”的盛誉。
可十年前,雪陵村一朝爆发大规模的雪松柏症,范围不广,只圈限在雪陵山周围不出几百公里,无对症,研制不出靶向药,上面实行一刀切,围起析木区,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知道余温言曾经患病隔天,谢秉川很快向上报,当天远隔两千公里的北邦中心南斗宿出现了一例症状近似的病历。
时隔十年重现,范围变广,加上余敬和陶晚推进,经济压力在即,上头顿时重视起来了,拨了款和人。
陶晚指向不远处,那边停着一辆车,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全副武装,口罩面罩防护服都套着,见他们往来,挥手。
余温言眉头轻蹙道:“不是借空气传染的病。”
陶晚:“在未探清病源所来何处时,防护自然要做好。至于你们所说的,温言是传染源,恕我不能认同,请静待官方通报。”
余温言掀起眼皮,在陶晚脸上细细逡巡。陶晚做了微卷的深棕长发随意耷拉,偶尔平翘的发丝掠过纤长睫羽,眼眸一合一闭,显得越发袅袅婀娜。
很精致,很漂亮。
但没做任何防护措施。
“您不怕么。”余温言说,没什么关心的意思,猜疑意味更显。
“我倒是希望我能体验一遍你体验过的痛苦。”陶晚满眼愁容。
“那是没必要的苦。”余温言很想纠正,正常的父母应该会说——我真想代替你体验这份痛苦。
但他没说。
就停在这里吧,他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了。
丧葬队收拾收拾着又继续往前走,摇摇晃晃,铃铛叮叮铃铃,余温言杵着,凝视着逐渐离远的那一片乌泱泱黑,眼眸落在铃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送你回北邦,”陶晚已经走出几步路,转回半个身子对他说,“之后我差人给你送些新衣物和日常品。”
“我自己买就好。”余温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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