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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辰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眸似寒霜凛冽。他一手扯着裤子,一手拢着狐毛大氅,模样狼狈。暗卫们跟在身后,想笑不敢笑。也不知是谁家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占尽他家爷的便宜。这女贼和他家爷铁定是天生八字犯冲!景昭辰今夜原本是不会来城主府的,后来守门的小厮说府中有秘道,专门用来偷运雪花盐。临时决定一探究竟,好巧不巧又遇上了来劫富济贫的柳岁!柳岁躺在床上,一颗心还扑通乱跳,肩膀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可想景昭辰脚下有多用力。她低骂一声狗男人,缩在被子里,搂着火炉子一样的柳安沉沉睡去。江风睡了两个时辰才醒,看着简陋的屋子,一时半会没能想起自己身处何地。头有点晕,脚步虚浮,其他一切正常。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被下迷药了!除了柳岁,不作他想!天已明,他一路顶着寒风回了景昭辰所居府邸。府里安安静静的,静到能听见雪从树上落下的声音。他问江玉,“爷出去了?”江玉摇头,用手捂着嘴,含糊不清答了一句,然后很快消失不见。“爷被人看光了身子!”江风愣在原地,看了眼景昭辰紧闭的房门,转身欲走。“江风进来!”景昭辰的声音有些嘶哑,间或咳两声。江风垂着头进去,一双眼不敢直视景昭辰。“爷,您寻属下何事?”景昭辰死死盯着他,“那死丫头昨夜可出过门?”江风摇头,几根稻草插在他发间。“并未!”景昭辰冷笑,起身走到他身边,手指捻下根稻草。“你与人滚草堆去了?”江风一张脸红得似煮熟的虾子,说话也有些结巴。“爷。。。属下。。不是。。。没有。”“还不给本王从实招来!”景昭辰咆哮,眼神阴戾。江风扑通跪下,“爷,属下被柳大小姐下了迷药”景昭辰冷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重又坐回到床榻上。“江风你好得很,本王让你去监视她,你倒好,跟着一起吃上饭了!”江风虽愚笨,还是从爷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醋意。不应该啊!柳岁虽聪明孝顺,可长相丑陋,举止粗俗,不是爷的菜啊!江风摸了摸胸口的帕子,还在。“咳咳,滚去领十军棍,这几日别叫本王看到你!”江风不敢吱声,垂着头出去,听到景昭辰又使劲咳了几声。江玉一把将江风扯到墙角,用低得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昨夜那女贼把爷的裤子给扒了!听爷一直咳嗽,估计是受凉了,咱们要不要请个郎中来?”江风抽回被他扯住的袖子,“你自去问爷,我得去领罚。”“为什么啊?昨夜你又没跟去,我们全被爷赏了五军棍!”江风沉默。一大早的,柳岁贼兮兮钻进张氏的屋里,递给她一个大大的包裹。“二婶,辛苦您再给大家缝几床厚些的被褥,我这女红实在拿不出手。”张氏什么也没问,看着软和的棉絮点了点头。“行,包在二婶身上,左右白日也无事,正好打发时间。”柳岁又取出两匹月白绸锦,“这个给您腹中的孩子做里衣应该很舒服,就是沾了些灰。”张氏看着她跟变戏法似的,一会摸出几根龙凤喜烛,一会掏出个针钱包。“蜡烛别不舍得用,小心伤了眼睛,要是没了,我再去偷取一些回来给您。”张氏笑,也不揭穿她,假装自个刚才什么也没听见。“好,二婶晚上定把屋里点得亮亮的。”柳岁本事不小,瞧她搬来的楠木小床就知并非寻常人家用的,也不知她打哪顺来的。柳家人心知肚明,但只要她没危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岁都出了张氏的屋子,只到身后传来她略带担忧的声音。“岁岁,你会有危险吗?二婶不怕吃苦,只愿你平安。”柳岁笑,“二婶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可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才怪!!张氏腹诽,笑着摇了摇头。柳岁蹲在灶台旁,从袖子掏出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细白的粉末。她放在鼻下嗅嗅,又拿指尖挑放在嘴里。果真是雪花盐!粉末洒了一些在地上,若不仔细无人能发现,她只来得及收了一小包,就被狗男人抓了个现形。看来狗男人应当是为了雪花盐一事来得宁安,城守府失踪的人肯定是被他带来的人控制起来了。王全虽主管衙门,可他是后面才被圣上任命,与此事毫不相关,甚至都没人寻他问话。本就少得可怜的衙差,如今所剩寥寥无几,流放的罪臣但凡有点拳脚功夫的,全被招去充当临时衙差。新任城主因大雪封城,估摸着还要一段日子才能到宁安,景昭辰手下代为管理,宁安倒也算太平。柳岁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事,手下不停,熬了锅玉米粥,包子在笼屉里蒸着,干菜在开水中过一遍,捞出淋点麻油。除了她,每人都有只荷包蛋。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不时说几句各自听到的外间传闻。“柳大郎在家吗?”院门被使劲叩响,来者也不等他们有所回应,推了门踱步进来。见他们在吃饭,来人索性拉来张空椅子坐在桌边。“正好饭点,也给我来一碗吧!你家这早饭看起来真不错。”柳岁没动,看着祖父。祖父神色淡淡,柳平取来副碗筷,坐到柳岁身边。“此人就是原中郎将齐怀的大儿子齐钰。”“前几日我说的事,柳大郎可考虑好了?我们也不多借,就要一袋米,半袋面,若是有多余的粗盐也借些,开春了定归还。”齐钰端起碗,将剩下的玉米粥倒在肚子里,又从柳恒的手中抢下最后一只包子,三两口吃完。柳岁啪的将筷子甩在桌子上,“滚出去!”齐钰皮笑肉不笑睨她一眼,脸上满是不屑。“你一个小丫头脾气还怪大,虽说这里不是京城,可女儿家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我们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都流放了,谁还稀罕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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