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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面对的大门,仿佛恶魔的血盆巨口,将她的一切全数吞没……
七年了,终于又要踏上京师的土地,那里的锦绣繁华又将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一个本应成为英雄,却堕落如此的残花败柳?
“扣扣。”拍门声响起,将韩铁雁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是谁?”许是枯坐沉默太久,她的声音有些低哑不顺。
“韩小姐开门,是我。”吴征的声音传来,让韩铁雁略有些慌乱。
虽一贯注意仪表举止,却从未像此时这般紧张。
低头打量只着宽松的里衣,幸而还未解开重重束胸。
深吸了口气,韩铁雁不满道:“何事?我都睡下了。”
“丁铃当啷。”吴征晃动手中之物道:“别睡了,起来喝酒去。”
听他带着笑甚至是命令的口气,自是拿准了自己尚未睡下。
按说深夜打扰一名女子太过唐突,若是平日里只怕要换来一顿重重的呵斥。
但韩铁雁无法拒绝,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个人陪一陪,即使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也好过独坐房中惶恐不安。
——这个人做事,好像总能拿捏对妥当的时机。
吴征似乎总有办法吃住她,韩铁雁撅唇皱眉大为不满。
披上外袍理理清楚打开房门,扔出个白眼哼道:“这么有兴致?”
“那要看跟谁。”笑容如此可恶,又如此知心,眼睛还贼溜溜地一瞥房内,见她孤身一人笑意更盛,赤裸得热辣辣的话儿让韩铁雁小心儿扑腾直跳。
“走!”
吴征一偏头当先领路,韩铁雁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都尉大人。”隔壁房门打开,胡启喑哑的语声响起,盯着吴征的眼神充满防备。
三名护卫里,吴征仅对他恭敬有加,施了一礼道:“胡护卫勿忧,我们就在那里,出不了事情。”
胡启望了望吴征指向的地方,又向韩铁雁投去询问的眼神,得到她点头肯定的答复后,才躬身一礼退回房内。
韩铁雁满是猎奇的心态,她向来也喜饮酒,却从未试过在房顶上。
跟着轻飘飘跃起的吴征落在房顶,由衷赞道:“你的轻功真是不错,怎么练出来的?”
“啊?怎么问这个。”吴征不住摇头万般不好意思:“若是别人问起,那自是说本公子天赋卓绝,练什么都比别人好些快些!韩小姐想知道在下只好据实以告。其实是怕死,不得不刻苦修习轻功,逃命起来也多些把握。”
“扑哧。你这个人!”每每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韩铁雁只觉妙趣横生,笑颜如花。
“给。”吴征打开盖子递过酒瓶,两人碰了一下仰头饮下一大口,韩铁雁赞道:“这酒不错!”
“哪里不错了?”吴征大摇其头:“浓而无味,香而不馥,差劲得很。”
“据我所知,这是店里窖藏足有十五年的竹叶青,等闲可买不着。”韩铁雁微眯一口嘲弄道:“到了吴公子这里便是劣等之极。莫非吴公子不仅精通扫地做饭,还会酿酒不成?”
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奇言早已传遍世间,吴征哈哈大笑:
“我是样样精通样样疏松。酿酒嘛我是不会,不过从些古书上看到些法儿,改天找个酿酒大师傅酿几瓶出来,保管比这个好喝十倍,到时候送韩小姐几瓶。”
“好啊,倒要看看昆仑大弟子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胡吹大气。本小姐可是京城里……出了名地会品酒。”说起京城,韩铁雁不由顿了一顿。
“在为明日的京城之行担心?”吴征盯着她双目明察秋毫,直言不讳。
“哼,我这种人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韩铁雁不屑的哼声倒像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嘲多些。
自打七年前出事以来,除了父亲与两位哥哥初时做安慰提起此事,之后便成了韩城的禁忌。
有三名下人私下歪嘴被发现而被活活打死之后,更是连议论之声都再不曾有过。
这本也是她心中的最大忌讳,或许旁人提起她会勃然色变,可吴征提起时,不论神情还是话语,关切之心在脸上跃然,韩铁雁倒无丝毫不适。
“你这种人?有没人说过韩小姐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恩,大英雄是不需要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路上吴征难得正色,目光中全是敬佩。
“大英雄?”韩铁雁喃喃自语,一时竟想得愣了神。
两人不再说话,只一口又一口地喝酒,不多时一瓶酒便所剩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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