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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墨雨新正全神贯注之时,被打了个岔怒喝一声,定睛看了许久又道:“我这道行是瞧不清了。总之嘛,这艮卦的尾巴里不知为何出现乾卦之势,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你们来看,这卦象重山关锁,你在崇山峻岭间行走,哪有平地那么简单顺遂?懂了吧?不过……嗯……不过,你若是武功高强,心志坚定,好像又不算什么……咦,难怪……难怪……”
陷阵营将士被他一通经文似的自言自语绕得脑袋发疼,又不敢再打岔,只好似懂非懂地看着墨雨新摆弄他的卦象好半天,才道:“我懂了。”
见周围一圈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墨雨新清了清嗓子道:“这卦象不吉,中下之卦,占婚事刚才我已说过,不过对吴公子不是阻碍。什么难事见过咱们公子爷缩头过?难就难在陆仙子那边。你们想,陆仙子肯在这个时候自毁名节,甘愿折辱自己,待吴公子一颗真心傻子都看得出来。问题是陆仙子现在陆府,她总不能当众忤逆陆老爷?所以这阻碍不是陆仙子,乃是陆老爷。这是个死局,陆老爷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此事,否则陆府的颜面何存?能怎么办,只得看公子爷一颗真心,旁人使不上劲。这里,这里,艮为山不知为何现出乾卦的尾势,卦象或跃在渊,说的要审时度势,也就是还有未定之数。向上,则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往下那就潜龙勿用,万事皆休。”
将士们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于右峥咬了咬牙道:“咱们也是无头苍蝇,卦象这么说,就听墨师的!既然有转机,兄弟们还犹豫什么?吴公子这忙老子是帮定了,豁出去了,还有谁去?”
“去吧去吧,都去,怕个奶奶的,咱们陷阵营几时这么怂过?都去,都去!”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愿去。”
“没让你去地狱,大喜的日子你说点吉利话行不行?”于右峥斥责一声,忘年僧这个和尚心倒是向着吴府,就是口不择言,但是转念一想,道:“苦智大师说的话虽不好听,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我这就去找韩将军,咱们全营上下任由他差遣!”
“正是如此!”
于右峥一路小跑来到中军帐前,道:“将军,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吧。”韩铁衣闷闷不乐,眼中无神,闻报随口呼唤,懒洋洋地半躺着换了个姿势,一瞅于右峥道:“你来干什么。”
“将军,咱们兄弟伙都商量好了,全营上下都愿陪吴公子去迎亲。将军,您就放开了差遣吧!万一说僵了要动手什么的,兄弟伙全一力扛了,绝不会害到将军身上。”
“啧,这我都知道……”韩铁衣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都怕这事,但是我若要点人,你们个个都会去,我懂,我都懂。问题在怎么把陆仙子给迎出来,否则去的人再多,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有个屁用!”
“那……将军可有妙策?”
“当然没有。”韩铁衣两手一摊,道:“陆仙子要肯出来,自己就出来了,这就好办,吴征那小子在门口一站,事情就办成了。可要陆仙子不肯出来呢?我请得动还是你请得动?还是吴征请得动?就算偷摸摸地溜进去几个人,能接她几招?”
“这……”于右峥面露苦色,道:“谁敢跟陆仙子动手,嫌命长了么……”
“这不就是了!陆仙子这一回是自己的面皮不要了,但是陆家的面皮她不能顺道也扯下来。她只能是两不相帮,绝对是不会自己出来的。”韩铁衣一拍手,道:“剩下的那条路就是陆老爷点头,你说说,谁有办法?要不你们一个个举刀弄枪地去,逼他点头好了……”
于右峥缩了缩脖子,不消说,韩大将军麾下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此刻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彻底没了招。
于右峥咬了咬牙,道:“属下倒有个笨法子。”
“不就是组成人墙,一路替新郎官挨打,保得新郎官至少不鼻青脸肿给送到陆仙子跟前。然后让新郎官抢了陆仙子,再替他们挨一路打出了府,大家溜之大吉,一溃千里……还有什么?”
“没了。”
“我早想过了,哎……”韩铁衣摇摇头,道:“也是个办法吧,总比没有的好。你去挑些筋骨强健,内功底子好的,这些天专门练个肉盾阵,我再想想办法,到时候实在没招儿了,就用这个笨法子吧。哎,真是让人头疼……对了,挨揍的记得算我一个,省得到时候我姐姐和妹妹还不满意,又来找我的麻烦……”
吴征可不管他有多艰难,就像自己被困在璃山时韩铁衣也没管自己有多危险,自求多福想办法一样。
每日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到陆菲嫣和顾盼的小院里这里看看,那里坐坐,越想越是激动。
如果周围没人,他还要手舞足蹈一番。
男人嘛,嘴上不好说出口,真遇上了这样的好事,那是藏都藏不住的。
得意兴奋了一阵,吴征拿着抹布擦拭起家具来。陆菲嫣与顾盼各归家族,这些天的卫生都是他亲手打扫,好像这样才能尽一份心意。
“就知道你在这里。”栾采晴推开院门,浮夸地扭着腰胯,活像个媒婆指着吴征道:“看把你念想的,这是嗅一下桌椅上的香气也好是吧?”
“是啊,香的很,你闻见没?”跟栾采晴争执不是好事,吴征索性顺着话说下去。
“哼,就知道你最疼她们母女俩。”栾采晴放下手中的包裹,看吴征继续擦拭桌椅,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嗔道:“没见你对我那么孝顺。”
“难道不该啊?这些日子她们俩在市井里可是挨了多少骂,都没人骂你了。说起来你还得谢谢她们。”
“我稀得那些名声似的。”栾采晴边说边解开包裹取出两席红衣,道:“看看,这样成不成。”
吴征眼前一亮,两件连身的长裙,不像旗袍用光洁的绸缎裁缝,衣料上多做褶皱,正是他构想中的婚纱。
栾采晴的衣品之高举世无双,裁剪出来比吴征描述和想象的还要好,不由连声赞道:“成!真是了不起。”
“她们俩穿上一定美极了。”栾采晴看着自己的心血,也不由有些羡慕道:“好想看看她们穿这一身的样子。”
“你自己穿上也没差,反正你们都好看。”吴征将大红婚纱翻来覆去地看,道:“其实做成纯白也很不错,但是我还是喜欢喜庆些。”
“女要俏,一身孝,我给我自己做一件白的。”栾采晴也是十分喜爱这样的款式,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回去就要着手置办。
“你不怕其他人看了都闹着要啊?”
“要是喜欢,就给她们都做一件咯。”栾采晴不以为然地道:“第一件要摸索着来,麻烦些。现在已经明白了,多做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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