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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寝房门口,一道青衣消瘦的身影坐在轮椅之上,屋内阴影遮挡着他大半张脸,只隐约露出带着青黑胡茬的下颌。
妇人斜眼看了他,声音更大道:“怎么?萧然回来了,硬气了,有人给你撑腰了?你若真是个男人,便将这萧府接过了去,如今还要靠着晚辈的庇佑,你还好意思说我?”
“怎么,这么些年是谁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萧府现在好起来了,你便对着我嚷嚷了是吧?老天爷啊,真是没了天理啊!”
“你你”屋内男人右手指着她,被她这副模样气的直哆嗦。
妇人更是哭天抢地道:“好啊!好啊!这才刚刚回来便指着我骂了,以后那可还了得?我要去问问大嫂,这么些年,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说罢,还真朝院子外走去,一副受了极尽委屈的模样。
她刚刚离开,院中所有仆从都几乎轻松了一口气,屋中的萧若泽放下手,低垂着头,看向自己这双已经无用的腿,拿过手边花瓶,狠狠敲了下去。
花瓶破碎,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痛意。
明明不过而立的年纪,可他眼神中只剩迟暮之人的浓浓悲哀。
滕玉红气势汹汹出了院子,她熟练地朝着苏泠然的院子去了,及至要进去,她才堪堪收了那股子无赖的样子。
人未至声先到。
“大嫂啊,求大嫂替苦命的我说说话呀,大嫂!”
滕玉红瞥了一眼想要阻拦她的仆妇,径直朝里走去,也不管别人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走。
苏泠然早也习惯了她这副做派,停了手中木鱼,缓缓起身,示意身边仆妇让她进来。
滕玉红闻着浓重的香火味,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恢复成了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样子,带着埋怨道:“大嫂啊,您快评评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那些笨手笨脚丫鬟,结果若泽指着我骂呀!”
“大嫂啊,这些年,您也知道我多辛苦,日复一日地伺候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滕玉红扯着手绢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还一个劲偷瞧着苏泠然的神色表情。
见她没什么反应,一股子得道修仙的模样,她更是委屈强调道:
“大嫂啊,我知道您是得了道的,可我这还是个凡夫俗子呀然儿回来了,也将我们都接了回来,日后那些达官贵人的往来都少不了,我现在这些月钱,连连替换一副尚好的首饰都艰难”
绕了半天,终是说出了她的目的。
每一年回来,都是这么个话题,苏泠然想着她照顾着萧若泽,便也都是许了她。
苏泠然看着她那副市侩狭隘的模样,古井无波的心境都泛起丝丝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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