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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窗子关严,抚摸着手中崭新的牌位,又开始对着牌位抱怨:“我讨厌陈月升。他总是嘴上占我便宜。”
“还是你好。你也讨厌,但你不会对我说难听的话。”
陈月升嘴上说什么喜欢他,却还用那种混账话逗他。还封什么贵妃,陈淮疆为了和他在一起,挨了好多顿打呢。就算陈淮疆已经死了,他也还是选陈淮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连你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大家都说你死了,没见到尸体,我不相信。”裴宥山喃喃道,“你说,我去拜托淳于鹰,去边境找你,可以吗?”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裴宥山以为是陈月升还没走,怒气冲冲地去打开窗子。
都准备开骂了,外面却空无一人。
八月底,裴宥山的孝期结束了。
按说孝期已过,他不必一直守陵。但裴宥山一如前几个月一般生活,连那身孝服都没换,还是穿着一身缟素。
他还像从前一样,晨昏祭奠,去城中的日子却越发减少了,有几次陈月升又来找他,他被烦透了,索性不离开那间小宅子。
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去关外找陈淮疆的尸体。
只要见到尸体,他就死心,就不会再日日惦记着陈淮疆。侍卫们劝他不要去,就连只忠心于陈淮疆的暗卫都觉得此行不妥,但裴宥山觉得,即使只出于他们十几年来的情谊,他都要去。
守孝的这九个月,他认清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不能没有陈淮疆。
临行前一天的夜里,容城下了一场秋雨。
裴宥山早早睡下,准备第二天早晨偷偷出发,不然起床晚了,徐奉肯定会拦着他不让他去的。床边摆着牌位,裴宥山安然入睡,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外面似有响动。
闹老鼠了?还是有蛇?
他下床拎了根掸子准备一探究竟,透过窗子,却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人影熟悉又陌生,不是他们宅子里的人。
闹贼了?
裴宥山壮着胆子,压低声音喊了一句:“谁!”
那人回头,熟悉的五官憔悴不堪,眼眸却发亮。他难得没有高束着马尾,长发凌乱的扎着,身上也没有穿着沉香色的常服,而是一身布衣,却难掩清俊姿容。
雨水将那张苍白的脸洗得毫无血色,他盯着裴宥山,瞳孔很黑,很黑,唇上带着不正常的血色。
似是鬼魅。
“伢伢。”陈淮疆开口,语气难掩激动与爱恋。他走上前,想进房间里。
面前的人却躲开了他。
“啊!”裴宥山尖叫一声,抛下手里的掸子,飞似的钻到床上,躲进被窝里发抖,“闹鬼了!”
陈淮疆笑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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