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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再给了小段一巴掌,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拽回来,“现在冷静了吗?”
小段不说话,一侧脸颊红起来,双眼也是红的。
裴再将他揽进怀里,小段一口咬住裴再的肩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滚烫的泪从小段脸上掉下来,沾湿了裴再的衣服。
裴再抚着他的后颈,“不是你的错。”
他们继续启程了,除夕夜和粟米被留在了那个客栈,小段把剩下几个人的卖身契还给了他们,让他们都离开了。
下毒的人查来查去只查到另外一具尸体,小段看着那具尸体,就觉得看到了粟米。
他们都是一样的,在上位者眼中,轻轻一捻就碎掉的,无关紧要的人。
小段不再跟张金风多说话,他意识到他跟张金风的不同,那是永远也没法走到同一条路上的差异。
“京城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小段躺在马车上,拨弄车帘上的穗子。
深夜,他睡不着,外面的夜里很安静,有火堆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地声音。
裴再躺在另一边,马车空间不大,最大的榻被小段占了,因此裴再睡得很局促。
“你指什么?”
“尊卑,贵贱,不拿人当人,之类的。”
裴再说:“差不多。”
小段潦草地笑了笑,“那我还是幸运的,遇见一个你。”
“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段的眼睛在夜里折射一点轻微的光芒,“至少不会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裴再枕着一只胳膊,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你过来这边睡吧。”小段说。
裴再起身,衣料摩擦发出些细碎声音。
长榻本来很宽敞,但是挤两个人就不够了。
小段趴在裴再身上,扒开他的衣领,右边肩膀还有小段咬出来的牙印子。
他搂着裴再的脖子,狠狠地在伤口上面又咬一口,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
裴再没有动,揽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脊背。
小段枕着他的肩膀,慢慢睡去了。
后来的路上他变得安静了很多,甚至还看起了裴再的书。艰涩深奥的古文,他看一会儿就困了,睡觉的时候是安宁的,可以不用被这件事所裹挟。
一次下车放风的时候小段用弹弓打路边的野柿子,看到张金风在射箭。他看了好一会儿,隔天裴再去找张金风,让他找个人教小段骑马射箭。
因为要学骑马和射箭,小段总是骑着马乱跑,队伍被拖慢了行程。
张金风有些不满,但是被裴再一力压下了。
“不让这件事翻过篇是不行的。”裴再说。
小段被别的东西分散了注意力,就不会总想着粟米,慢慢慢慢恢复了活力。
帝京近在眼前了,他们在城外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准备进城。
远远地,小段就看到了城门,帝京城门宏伟壮丽,关卡也比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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