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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抓的修士小妖的数量太多,法士们显然人手不足。
轻伤伤员不多,包括敖昆在内只有二十三位,均已被佛光治愈,青莲魂灯将他们自动划出了佛光照耀的范围,看他们眼神,有一半已在逐渐恢复清醒。
还有一百零五位重伤伤员仍在佛光中救治,要么昏迷不醒,要么神志不清。其中,那些开膛破肚的小妖,它们外伤竟已痊愈,众人看着佛光中的越发孱弱可怜的小妖们,都盼望天疏阁主的奇灯能带来更多奇迹,救回这些生灵,更不要说以白狼王为首的妖修们。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天疏阁主一直在消耗灵力维持魂灯输出,春风剑侠也一直提着庞大的海底巨方,此刻还面对着魔尊劲敌,旁观众人顿觉惭愧,不少修士自告奋勇飞向巨方,主动帮法士带轻伤伤员撤离。
魔尊似是对他二人的不捧场极为不满,它单独停止了躯干的变化,停在一个干瘪苍老的老年躯干,腹部猛地从中间裂开,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血盆大口哈哈大笑,对裴牧云和解春风怪叫:“哈哈哈哈,你们怕不怕?你们怕不怕?”
那并不是一张真正的嘴,而是裂开的腹部,所以它大笑时,腹部里的肠段和脏器在噼里啪啦往外掉,与此同时,它的头颅和四肢仍在不停变化,每个变化出的头颅也都仍在惨叫。
这场景不止把不少修士吓得失声尖叫,甚至有少数修士吓得两眼翻白直接昏死过去,往海里坠落,幸有南海之主及时指挥海兵捞人。
却在这时,忽生异变!
黑雾。
突然之间,海面飘荡着一层薄纱般的黑雾,铺天盖地,已经笼罩整片海域。
众人不禁惊讶眨眼,没人察觉到这黑雾是从何而来、如何而来。裴牧云皱眉扫去,发现黑雾也已将海角城笼罩其中。
就在这瞬息片刻。
黑雾中的每一个生灵,都遗忘了自己身在何时何地、在做什么,眼前是一片虚空,唯一能引起注意的,是耳边响起的碎碎低语。
*
“若不是为保住王位,我怎么会生这个儿子,真是惹人厌,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敖昆听到母亲敖碧霞的声音,那声音就如他记忆中那般好听,却悲伤任性地抱怨着,抱怨着不像是一个母亲会说的话。
可敖昆不再是那个以为母亲只是政务繁忙的仍然怀抱希望的孩童,他知道这抱怨是真的。
“夫君,你也不想要他,这父厌母嫌的东西,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干脆堕了魔去!”
敖昆一时觉得心如刀割,一时又觉身坠冰窖,他再一次成为了曾经那个备受冷落的弱小孩童,却比那时更为无助。曾经的那个孩童相信母亲只是忙于政务,还能用母爱的谎言欺骗自己。这一次,他连谎言都失去了。
或许他真该堕魔也说不定?敖昆察觉到这个念头。天底下有多少遭到父母厌恶的孩童?很少很少。如果连父母都这般厌恶他,一定是他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像是记忆中的画面轮番浮现在敖昆眼前:他一次次呼唤母亲时,敖碧霞难以忍受的眼神;他一次次寻求母亲陪伴时,敖碧霞隐藏嫌恶的敷衍;他一次次寻找母亲时,敖碧霞避之不及地隐身躲闪。
堕魔吧,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堕魔……
*
“牧云,你没能救下师父,师父是自愿替你去死的,师父不怪你,你万万不可责备自己。可是,牧云,可一不可二,师父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没能救下你迦陵叔?你可是欠你迦陵叔一条命啊!”
裴牧云的耳边,响起师父恨铁不成钢的低语。
师父……悔恨、自责以及对己身的怒火立刻充斥了裴牧云的内心。
“你这孩子!师父为你死得心甘情愿,可你迦陵叔、”
耳边低语嘎然而止!
同时,裴牧云舌尖一痛,如饮冰泉,干净清爽的凉意蔓延神魂。
视线恢复清晰,裴牧云立刻意识是到这黑雾在操纵心魔!若连他都中招,那其他人!师兄!
“师父,是我的错……”解春风苦痛万分,正失神低语。
而在场其他人的情况更加糟糕,甚至有修士眉心已露黑气,显然是生了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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