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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湛眼皮直跳,鼻息急重,先是抿唇别首,继而彻底背过身去,深吸口气:“你洗快点。”
萍萍手还放在系带上,愣了一会,赶紧赔笑:“好。”
她安慰自己,以前的事官人一件都不记得,所以才不习惯亲密,等他慢慢想起来就好了。
柳湛听着背后哗哗水声,闭上眼睛。
喉头滑动。
站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去屋外,正要抬腿,忽然瞥见桌上萍萍那一堆衣物里有张对折的纸,柳湛伸手挑起,打开看是张药方——方子小,仅八味药,皆是些温良无害的黄芪山药之类。
山医命相卜,柳湛皆晓一二,这方子主要补气。
想起蒋望回曾提及萍萍身体不好,要多修养,柳湛缓缓蜷曲五指,将药方抓在手中。
“我去员外那取衣裳,顺道抓药。”柳湛说完,不等萍萍应声便出门。
萍萍正洗着,听进耳中,却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她回头,已无柳湛身影。她望着关紧的大门,怔了须臾,自个乐起来:官人主动帮她抓药,主动关心,是不是意味着快想起来,或者已经想起来什么了?日子正越变越好。
萍萍不禁边洗边哼起小曲。
柳湛腿长步大,一会就离很远——他并没有按照萍萍嘱咐,原路折返,不绕肉铺,反而选择岔路当中最不起眼的那条,边走边不露声色观察周遭。
忽地,柳湛眼皮连眨两下。
他继续往前走,脚下仍不紧不慢,甚至连面上的疏淡神色都无变化,不久,柳湛倏地转身,袖里剑出,打掉直刺面门的飞刀。
一个穿夜行服,罩头蒙面的黑影跃至柳湛面前,捡走飞刀,又出双剑,向上朝柳湛刺来。
柳湛横剑,三剑相抵,发出锵锵脆声。柳湛纵身跃至房檐,寒光照面,睨看黑衣人,冷笑道:“怎么,白日做鬼,蒙头遮面,就这怕别人知晓你身份?”
黑衣人默不作声,仰头纵身,再次袭来,柳湛手腕翻转,挽剑花亦是抵挡。黑衣人再攻他下三路,两剑将柳湛单剑夹于中间,欲强行扳倒。柳湛腾空翻转,白袍翩翩,黑衣人继续攻上,一刻不停,且袭击之处,非喉咙便是心脏。柳湛半生见过太多刺杀,他们舌下多□□.药,被俘即刻自尽,所以柳湛亦招招狠辣,直取性命。
两人自房顶打回地面,顶上的瓦竟被二人剑气带离,犹如鱼跃,后又整齐划一,同时落回顶上。
*
悦来店,上房。
“什么?!”原本坐着的蒋音和倏地站起,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哥哥,厉声质问,“郎君答应做她的夫君?”
蒋望回对视片刻,别过头轻声作答:“只是假扮。”
蒋音和两手撑着桌面,胸脯起伏:“简直荒谬、荒谬。”
众人见她气得不行,纷纷劝慰,林元舆捋捋须,慢开口:“也就十天半月时间,事急从权,郎君与她只是做戏。”
再说,假戏真做又如何?
不说一国储君,将来有正妃侧妃,就是寻常男子,亦是妻妾美婢环绕,。
林元舆觉得蒋音和在这件事上,颇不识大体,且这不是关键。他转望向蒋望回:“等郎君回来,我们皆作不知?”
最怕袁未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殿下回来他嘴快。
“不可以。”蒋音和突然出声,林元舆以为她反驳自己,皱起眉头:“依老夫——”
“音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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