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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低头,隐约瞥过平整的胸前,她眼皮微颤,手掌抚了上去,复又用力按了按,名贵的杭绸被指尖刮得微皱,痕缕交错,一如她复杂心绪。
她努力睁大眼,尽力让自己显得无辜些,小心翼翼道:“哥哥,往后你若有难处,我定当竭力相助……这事彻头彻尾是我的错,只希望你别再生气了。”
语气里满是真诚,目光委屈兮兮的。
许久都没听见前面有动静,沈明语站得小腿僵硬,紧握的手心都渗出了薄汗。
林间光线飘忽,对面身姿颀长的少年站在古木下,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侧脸,映得他下颌利落分明。他本就五官精致,沉默不语时更是隐含着不怒自威的冷意。
萧晨钧默了片刻,淡淡扫过沈明语脖颈时,眸光倏地一顿,“六弟,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沈明语愣了下,伸手拽出衣领里的红线,露出个翡翠金枝玉叶的坠子来。
叫他一问,她忽地想起昨夜抱住他时,这坠子似乎从领口晃出来过。
这枚翡翠金枝玉叶她打小就戴在身上,袁氏去世后才得知,也是沈明语生母留给她的遗物,自此越发珍重宝贝,从不示人。
她轻轻抬起了手腕,“是我生母送我的遗物。”
细细的一条红绳下,悬着透亮温润的玉坠,随着她手腕轻晃。
不知怎的,萧成钧脑中忽出现极其荒谬的画面,莹白的锁骨下,薄衫并不平整,忽高忽低,和那衣料上悬垂的玉坠,硌得他莫名心烦。
“能让我看看么?”他抿了抿薄唇。
沈明语只好小心解下玉坠,伸手递了过去。
沁着余温的翡翠入手温润,细细红线缠在萧成钧骨节分明的指上,绕来绕去,叫他陡然生出直接扯断的想法。
他修长手指骤然合拢,将玉坠攥进掌心。
随着他的动作,沈明语浑身一僵,仿佛又被他掐住肩膀似的,心中腾起难言的局促。
她低下头,稍稍咳了两声,“三哥,可以了么?”
萧成钧指腹微微摩挲,拿捏了几下,慢悠悠地开口:“六弟,这像是姑娘家才会戴的玉坠。”
被他俯身打量,沈明语浑身僵住,头皮阵阵发麻,宛若曝身雪地,好像她的秘密被他一览无余。
她勉强扯起嘴角,“实不相瞒,这东西原是我生母贴身之物,我也是思念她,戴着聊以慰藉。”
话音刚落,沈明语忽察觉周身一冷,直教人脊背发凉。
“果真如此?”萧成钧淡淡哂笑,掌心一松,任由玉坠滑落,指间仅勾住了半截红线。
沈明语抿紧了唇,望着一晃一荡的玉坠,心口砰砰直跳。
再对上那张冷冽面容,只觉得所有的借口都说不出来了。
察觉到寸寸审视的目光,沈明语越发不安,最后攥紧了手,嗫嚅道:“不然三哥以为如何?”
闻言,萧成钧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的烦闷,冰凉视线似要穿透她单薄的腰身,彻底撕毁。
当真是个撒谎成性的小骗子。
萧成钧颀长的身影突兀逼近,在她身前罩下一片阴影。
他俯身下来,“我只问一遍,那夜为何来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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