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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当真是本人来了。
烛玉潮也没心思追究楼符清何时前来,她冷冷道:“你先去睡罢。我明日一早便会与爹爹告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烛玉潮说完这句,便抬脚向闺房走去。楼符清长腿一迈,两三步跟了上来:“看来魏灵萱之事令娘子十分忧心,连家人都不愿多见。”
楼符清的试探太过明显,烛玉潮敷衍道:“闻府家事,外人莫要妄加揣测。”
“分明白日里还一口一个‘金玉良缘’的,如今却换了一副嘴脸,实在叫我伤心。”
烛玉潮瞥了楼符清一眼:“伤心?”
她抬脚跨过门槛,紧接着“啪”的一声,直接将楼符清关在了屋外。
“那就伤着。”
楼符清:“……”
烛玉潮不再理睬楼符清,转身翻找身后巨大的书橱。
闻棠虽不精课业,但她无故不缺课,书房典籍更是数以万计。
即便它们多半是崭新的。
故而烛玉潮很快便从书橱上找到了一本名为《五行刑记》的卷轴。其中记载着以金木水火土为主题创造的刑罚,譬如以水为主角的“染潮台”,便是破开对方肌肤,把血液替换为浑浊不堪的池水,直至口鼻溢满。而令安兰闻风丧胆的“锁炎台”,用途则是……
“将人禁锢于林间火台,自发丝开始灼烧,最终被火焰吞没,连骨骼都被碾碎,唯余惨白粉末随风四散,消逝毁灭。”
不知何时,闻桐鬼魅般出现在烛玉潮身后,悄声念出了锁炎台的用处。
烛玉潮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如同受惊的白兔,猛然一颤,手中卷轴应声落地,险些砸掉烛台!
与此同时,刀剑出鞘声传来,烛玉潮被闻桐逼至墙角,恐怖的黑影完全笼罩了她瘦弱的身躯,烛玉潮眼底的惊惧之情再也掩藏不住,她抚着胸口喘息抬眼,只见闻桐拖拽着长剑,发出“滋滋”的响声!
烛玉潮尖叫道:“哥哥,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闻桐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酒气,双眼却是锐利清明的,他凝视着烛玉潮,似乎要从对方身上找到明显的破绽:“你在蕊荷学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了那份连你自己都不在乎的清誉,我并未将此事告知父亲……可我真想知道,那孽种是你和谁的种?”
“自然是六殿下的!”
“怪,这段时期发生的事都太怪了,”闻桐眼瞳一转,“四个月前的藏书阁,究竟为何会起火?”
“我早就说过是因烛台位置不正,恰好砸上书册,不慎引火烧身。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烛玉潮心如擂鼓,她听见闻桐可怖诡异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是闻棠,我会立即杀了你!”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屋中针落可闻!
烛玉潮强作镇定,开口恐吓道:“闻桐,你在说什么?我是你胞妹!你没有功绩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却想大义灭亲,为后人所耻笑?”
剑尖割破颈间皮肉,烛玉潮闷哼一声,竟无端滴下一颗豆大的泪珠,恰好落于剑身。
对方的动作停住了。
“我不是闻棠,那我是谁?”烛玉潮放缓了语气,她学着闻棠甜腻慵懒的声音,“哥哥,我是谁?”
烛玉潮身上的弱点之一是与闻棠完全不同的声线。浓烟损毁了她的声带,令烛玉潮大半个月都保持着嘶哑的声音,开口艰难。
但灵丹妙药吊着,总有恢复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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