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们借着滔滔水势,很快便冲出东安门。一过宫墙,御街两侧不再是高大巍峨的殿阁楼台,而是一块块被胡同分割开来的四合院民房。它们同样也被泡在水里,倾斜的灰色瓦顶上站满了人。
汉王无心去管这些贱民,一心盯着船头。以这个速度的话,不出数刻,便能追上那具笨重的棺材。到时候就算众人不敢动手,只要一拥而上把吴定缘团团围住,也能解决问题。
朱瞻坦身体有点虚,才划了几十下便有些气喘吁吁,船速缓缓慢了下来。汉王大为不悦,这孩子,这点卖力气的事情都做不好!他正要开口训斥,朱瞻坦却猛然伸直了手臂,惊讶地朝远方指去。
汉王顺着儿子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
几百步之外的御街——大概位于贡院南边——被一条长长的高墙拦腰截断。这高墙并不是笔直的一条线,而是斜斜从西至东拉成一条不规则的曲线,把北边的贡院、南边的羊毛胡同都囊括进去,将皇城与大部分东城区域分割开来。
如果再观察仔细一点的话,会发现它更像是一道上窄下粗的堤坝,构成主体的不是青砖方石,而是一大堆垃圾——土垒、石块、破旗、门板、推车、箱笥、家具,什么都有,甚至夹杂着花花绿绿的被褥,好似乞丐一般。
但这么一道匆忙搭建起来的堤坝,布置却颇有章法,充分利用了各种材料的堆叠特性与地势,稳稳地把御街西边汹涌的洪水挡住,不让它继续向东边蔓延。
在这条长长的堤坝之上,无数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他们都浑身湿漉漉地扛着长短工具,紧盯着身前不停冲击崖岸的洪水,就好像边关之上的忠诚守军一样。这景象既古怪又蔚为壮观。
“这是什么?”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汉王,也愣住了。
“昨天白天我从这里走过,肯定还没有。”朱瞻坦不太确定地说,难道这玩意是一夜之间建起来的?
但此时更重要的是,吴定缘驾着那棺材,已经抵达了堤坝边缘。龙棺的形制是平底微翘,边缘平滑,这时候水位又高,借着水势它一下子冲上坝顶。站在棺材上的那个瘦长身影似乎张望了一下,然后一挥手,周围立刻有好几个人跑过来帮着搬运推动。几下工夫,洪熙皇帝的龙棺便被推下另外一侧,暂时从视野里消失了。
“混蛋!”
汉王勃然大怒。这些贱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公然协助反贼搬运龙棺。他催促朱瞻坦加快速度,可惜小船的船头太直,没法一口气越过堤坝,船头一触坝面,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朱瞻坦不待父王吩咐,破口大骂道:“狗东西,竟然截阻御道,还不快给我扒开!”堤坝上那些百姓听到这喊声,都露出畏惧之色,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动,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向人群中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着上身,一脸疲色,神色却沉稳得很。他几步走上堤坝,对水中一抱拳:“启禀贵人,这堤不能扒,一扒开,整个皇城蓄积的洪水,便会席卷整个东城,届时这半城百姓可就全完了。”
“你算哪根葱!在这里聒噪!”
“在下周德文,大兴半边店的厢长。”周德文坦然道。
朱瞻坦怒极反笑:“好一个大兴厢长,你跑来东城筑墙,是什么居心!”
没想到周德文非但没有畏缩,反而环顾四周,振声回道:“好教贵人知。淫雨连绵数日,连城垣都泡塌了百丈有余,百姓房屋、庐舍、廊铺被淹没倾倒的更是不计其数。多少人流离失所,家中席卷一空,多少人被困屋顶,无处可逃。可朝廷却并无一兵一卒救灾抢险,并无一官一吏出面赈济安抚。我等小民只好自救图存,还望贵人谅解。”
他这一席话说完,引得周围一连片的叹息声,堤坝上数千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朱瞻坦呆了呆,原来这道堤坝竟是阖城居民连夜修建起来的。怪不得修坝的材料极为庞杂,想必都是各家捐献的物事。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家产业,自然无不尽心。
“父王,他们也是为了活命……”朱瞻坦有点犹豫地转过头来,汉王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个猪……不对,狗脑子!也不仔细想想,昨晚那么大的雨,这个周德文居然能动员起城内数千百姓,这是一个厢长能做到的吗?你问问三大营能不能做到?!工部能不能做到?!”
朱瞻坦如梦初醒,再看向周德文,眼神里已全是警惕。他猛然从船头跳上堤坝,从一个老妇手里夺过耙子,左右一瞪眼:“快给我扒开!否则全以谋反罪论处!”
周德文强硬地冲到他面前:“你这一扒,可知道得伤到多少人命?”朱瞻坦犹豫片刻,回头一看到汉王的眼神,心中一横,咬牙用耙子往下一刨。
“住手!”
这不是周德文喊的,而是旁边几百人齐声大吼,其声如雷,震得天空铅云都一抖。
朱瞻坦手里一哆嗦,耙子登时扑通掉进水里。他再一抬头,看到无数充满杀意的眼神朝自己射过来,吓得转身要逃回船上。刚才那老妇一把扯住他右腿,旁边又冲出三四个汉子,抓手的,抱腰的,竟把堂堂汉王世子压在了堤坝上缘的缺口处,好似一口袋填充物。
汉王怒极,正要上前解救,可迈出步的一瞬间却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他久经战阵,北边打过鞑子,江淮干过南军。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凌厉杀气。尽管对面是一群羸弱百姓,只有一道脆弱不堪的烂墙,但那种拼死一搏的决绝锋芒,绝不逊于他在战场上遭遇的任何强敌。
“他们真的打算跟朝廷决一死战?”
汉王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可却无法说服自己这绝不会发生。说实话,自从他目睹吴定缘驾着龙棺逃出皇城之后,天下没什么事是可以笃定的了。
这时身后的十几条小船也陆续赶到。最先抵达的是吕震。他一见前方堤坝拦路,直接尖着嗓子下令说:“撞开,都给我撞开!”
船上的勇士营士兵划动小橹,小船凶猛地朝前冲去。这个举动激怒了所有守堤之人,整条狭长的堤坝表面像是突然活了一样,无数人纷纷俯身捡拾,朝这边奋力投掷瓦片、碎石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喧天的呐喊声中,碎片如蝗群一般,遮天蔽日扑过来,船头的吕震和那几个士兵连躲都没法躲,实在扛不住,只好纷纷跳下水去。偏偏吕震不会水,只能扑腾,最后被人搀着,狼狈地爬上汉王的船上来。堂堂太子太保兼行在礼部尚书,大明数一数二的重臣,竟被一群京城贱民砸了个鼻青脸肿。
汉王顾不上宽慰他,决定先抓大放小:“先不跟他们计较,追上去再说!”
说完他一提乌角腰带,从船头跃到堤坝顶上。
只要不提拆堤,百姓们便不会反应那么激烈,一见汉王靠近,都纷纷敬畏地退后。汉王拔腿正要走,却看到周德文身后转出两个人,这两个人恰好他都认识。
周胜利大学毕业后,因接收单位人事处长的一次失误延误了时机,被分配到偏远乡镇农技站。他立志做一名助力农民群众致富的农业技术人员,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误打误撞进入了仕途,调岗离任,明升暗降,一路沉浮,直至权力巅峰...
朝中无人莫做官,重活一世的秦毅不是这样认为。机遇来自于谋划,时时为朝前铺路,才能高官极品!上一世,含冤入狱,前途尽毁,孤独终老。这一世,从救省城下来的女干部开始,抓住每一个机遇,加官进爵,弥补遗憾,扶摇直上九万里!...
普通人只要有机会,也可以封侯拜相。看王子枫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如何抓住机会搅动风云。每个人都可能是千里马。...
意外撞见女上司在办公室和陌生男人勾勾搭搭,齐涛偷偷拍下照片,依靠这个底牌,他一路逆袭,而女领导对他也由最开始的恨,逐渐改变了态度...
草根男人赵潜龙怀揣为民之念,投身仕途。且看他如何一路横空直撞,闯出一条桃运青云路,醒掌绝对权力醉卧美人膝...
性格嚣张的林飞扬走马上任镇委书记当天就得罪了顶头上司,让大领导颜面无存,差点被就地免职,且看这个嚣张到骨子里的家伙如何凭借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勇闯重重危机,智破层层陷阱,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