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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陆湛暗中相护,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岔子,可他毕竟不能为他打点一切,每日同后院女眷打交道,都是切实要看她自己的本事的。
尚不知要在这公府过多久,也不知陆湛究竟想让她做什么。可宋蝉向来不会敷衍自己的人生,既然在这一天,就要过好一天。
每个月二两的月例的确不少,几乎是普通百姓全家一个月的收入。只是身在国公府,吃穿用度不能和往日相提并论。
从前她可以不计较服饰打扮,如今总得上些台面,再加上人际打点免不了要花钱,这样算下来,二两银子着实紧巴了些,免不了还要自己贴补呢。
听紫芙说,纪婵的祖母离世前,给纪婵留了一笔傍身钱,这钱虽不多,却扎实够一些用处,只是这笔钱不知现在谁的手里掌着……
宋蝉盘算着改日得想些由头,再找陆湛要些体己钱,也好为来日做准备。
就这么想着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浴斛里水有些发凉了。
宋蝉不习惯几个人伺候洗浴,往日都是由桃松在旁的。说起来……桃松说去提水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回来。
宋蝉又连着喊了几声“桃松”,皆无人回应。
于是扶着浴斛边沿,转过身来寻她,哪成想竟在朦胧水汽间,望见了一双熟悉的云头靴。
宋蝉惊叫出声,旋即被一只滚烫的手掌覆住面庞。
当真是见鬼了!已至深夜,他怎会出现在她的房中?
尤其还是——浴房。
宋蝉惊魂未定,心跳剧烈,露出水面的雪脯紧促起伏,周遭涟漪荡漾,尤似秦淮河畔旖旎的春波,引人无限遐想。
那抹刺目的雪白恰落进陆湛眼底,他的眸色深了深。
覆在宋蝉唇瓣上的手渐渐松开,随之响起陆湛松懒的声音。
“再叫的大声些,便能将旁边住着的几个妹妹都引过来了。”
宋蝉终于回过神来,一时又羞又恼,下意识便扬起手来。
可那记耳光还没落下,她便看见陆湛那双漫不经心、却暗藏杀机的眼。
哪怕是隔着层水雾,他眼底令人畏惧的寒光都那样明显深刻。
宋蝉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大人……”
她强压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
“大人为何会在此处。”
陆湛未答,他本也不需要向宋蝉交代什么。
只是伸手在水面上虚虚一划,问:“水有些凉了。”
陆湛的手落在宋蝉的左肩上,虽未用力,却携不容抗拒的力量。
“转过去。”
掌下小巧而莹润的肩头如蝶翼般颤了颤。
而后顺从乖巧地照做了。
陆湛竟俯身从浴斛旁的木桶内舀起一勺浴汤。
雾气氤氲的盥室悄然无声,唯有水流自陆湛手中的木勺泻下,顺着宋蝉的肩头流下,汇入浴汤之间,发出清泠响声。
混了草药汁的褐色浴汤下,宋蝉攥紧了手。
“大人贤身贵体,不敢劳烦大人服侍我洗浴,还是叫桃松进来吧。”
陆湛并未搭理,只拢起宋蝉散落在肩的柔软墨发,将之逐渐浸湿。
“你今夜的马吊牌打得不错。”
宋蝉一怔。
今夜牌局开场时陆湛根本不在,屋里除了女眷便只有几个仆妇,就连紫芙苏罗她们都是在外厅侯着。
陆湛却连这件小事都了然,难道那些仆妇里都有他的眼线?
宋蝉不敢有隐瞒:“不过是长辈让我玩两把,只是我牌艺不精,赢不了,只能陪长辈逗个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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