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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三娘子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更了解的是小段,因此很为小段的变化而惊奇。
罗三娘子想起她第一次跟小段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小段明摆着在跟某个聪明人较劲。
她以为像小段这样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恨不得反着长的人,不在感情里占尽上风,是不会轻言喜欢的。
可是此刻,小段说着我不了解他,神态却那么平和。
“你不想赢他了吗?”罗三娘子忍不住问。
小段失笑,“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罗三娘子点头。
小段撑着头想了一会儿,“毕竟是个神仙,要赢他太难了,我勉强不算输吧。”
罗三娘子一时无话,末了,她指了指小段的脖颈,奚落他道:“神仙?这样纵情的神仙?”
小段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又神色坦然,笑嘻嘻道:“这话说的不错,我回头学给他听,也叫他没脸。”
徐州不断有好消息传回来,京城里跟着一批又一批的官员下狱,刑部大牢只怕一年到头也没有关过这么多人。
柳杨,现在应该叫他荆楚了。
贪墨案证实之后她便因功被授了官,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但是越过了科举,省去了验身这一环节。
这大概是裴再让柳杨冒充荆楚的另一目的。
他总是这样,走一步看多步。
朝中最开始还在为贪墨案而人人自危,直到某一天,忽然有人上折子弹劾衡王。
从那一天之后,弹劾衡王的折子陡然间多了起来。此后每一次大朝,都有人在慷慨激昂。奏折越积累越多,皇帝对衡王的不满也就越来越多,朝堂之上,衡王的势力也越来越艰难。
茶楼上,小段到时,张金风已经在等着了,各色小而精致的茶点摆了一桌子,几个红布盖着的匣子放在墙边长案上,等着人翻阅。
小段进了屋,张金风着人把那几个匣子打开,里面各色宝石珠玉,文玩字画,精致玩器。
小段随手拿起一个桌上的小银碟子,捡鲜亮的果子吃,“这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非让我给你送的,”张金风道:“从今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一点小玩意儿,拿着玩。”
小段打量着张金风,张金风今天的态度岂止是好,简直有点亲昵了。
“一家人。”小段咂摸着这三个字,“这么快就把我当一家人了?”
张金风道:“我父亲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是诚心与殿下相交的。衡王这件事上,我自认做的不错,总也没有使小冠军侯的名号蒙尘吧。”
小段看他一眼,“朝中弹劾的是你们的人?你们不是说不掺和吗。”
“事情已经做了,就要做绝,让衡王毫无还手之力才好。”
张金风看着小段,他已经摸到了一点小段的脉,小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得哄着,不能别着。
“你做得也很好,我从没想过你有这样的魄力,从前是我小瞧你了。”张金风推开窗,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来日你登基,我愿忠心辅佐你,那时的朝堂绝不会如眼下这般萎靡不振。”
小段看着张金风,张金风眼里简直写满了踌躇满志。
“你怎么辅佐我?”小段道:“众人淋雨,你独站在伞下。”
张金风一愣,随即有点羞恼,“你也不该是淋雨的那个人,你和裴再不一样,裴再是臣,你是君,他教给你的事情只是他看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金风从想拉拢裴再,已经转变为想靠近小段。
“你不觉得你太听裴再的话了吗?你现在觉得裴再的话有道理,但等你真的到了为君的那一天,又是另一个立场,另一个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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