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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言冉直觉是刺史做的,那人面兽心的东西!
可夫人不开口,她无法下定论,只好搬出了阿姐娘亲做借口,“我此前虽未见过夫人,但也听娘亲提起过。娘亲如今不在了,可她若看见你这般样子,也一定会很难受。”
见刺史夫人还是不说话,言冉改了口,唤了声“姨母”,又顿了顿,想起自己很快就要去梁京见景王了,便又说道:“我在釜州虽没什么倚靠,但在梁京也有认识的大官,姨母,你若有什么苦楚,只管告诉我。”
刺史夫人嘴唇嗫嚅着,似乎有所松动。
“是,刺史打的吗?”
“嘘——”
刺史夫人一把捂住言冉的嘴,试图阻止她开口。
可她的力气哪里能控制言冉。
言冉一把挣脱,压低声音问道:“姨母,你可愿信我一次?”
刺史与山匪勾结,这事情迟早会曝光。一旦曝光,则很有可能会祸及全家,届时夫人也逃不过。但若能在事情败露之前,帮夫人拿到和离书,那日后不管这刺史被判了什么罪行,都和夫人无关了。
“姨母,你挨了毒打却如此忍着,那你替嘉宁想过吗?你就不害怕刺史哪天也这般毒打她吗?”
刺史夫人的表情变了,似是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怎么能不怕啊……”她终于开了口,颤着嗓音说道,“五年前,宁儿误闯了那个人的书房,不知是动了他什么东西,他暴跳如雷,在家里寻人。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一时不敢让宁儿承认,只推脱说是一个小丫鬟弄得……可是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
刺史夫人抬头,满脸泪痕,眼中交织着自责与愧疚,“他把那丫鬟活活打死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禁了司徒嘉宁的足,自己也日日在家中抄经念佛,她对不住那名丫鬟,也后怕若是哪一日让刺史知道是宁儿闯入的书房,他会不会也……
“……姨母,刺史也是从那时开始打你的么?”
“嗯……”
刺史夫人抹着眼泪点头。
刺史稍有不顺心便会打她,专挑隐蔽处打,还会堵着她的嘴,以免她叫出声。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她从未对旁人说过,也没人知道她被打……没想到若卿这孩子,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些事说出来心里倒是舒坦些了,可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又擦了把眼泪,望向言冉,“若卿啊,这些都是家宅之事,就算是告到圣上面前,也管不了的。姨母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没事的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
“姨母,你可知刺史与山匪之事?”
刺史夫人听见此问题,却是满脸疑惑,不解言冉为何有此一问,“山匪?可是岐蒙山山匪?我知那个人剿匪数次,可有效甚微。”
看来刺史夫人并不知晓此事,言冉沉默一瞬,又问道:“姨母,你可愿与刺史和离?”
夫人神色变化,还未曾作答就听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夫人,长史夫人问,言姑娘可换好衣服了,是否需要她帮忙。”杨麽麽在外问道。
言冉清了清嗓,柔声道:“辛苦麽麽转告舅母,若卿已换好了衣裳,片刻就来。”
看来钱氏是不放心,怕被冷落了三年的言若卿,和刺史夫人单独在一起会说出些什么不合适的话语。
刺史夫人状态不佳,为免钱氏硬闯进来,言冉决定先撤为上。
“姨母。”她一双清亮眸子认真看向刺史夫人。
“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世道虽艰,但女子不该只依附他人而活,若非良人,当断则断。夫人心善,可再多善念也感化不了一颗为恶的心。”
言冉拿起一块布料做面纱戴好,最后又说了句,“夫人,我力量虽薄,但有幸识得可信之人,若需相助,请一定来长史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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