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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侯府下人才走,又有客人上门。
侍女道:“是符姑娘与吏部司封司郎中张大人家的姑娘来了。”
嘉画有些新奇,近两年,难得有京中贵女主动来拜见的。
说话间,符山晴便笑着进来,身侧跟着一位内搭素色里衣,外罩一件嫩黄长褙子,粉脸桃腮的姑娘。
好友主动介绍:“这位是张大人家的表姑娘,名唤云仪,才从外地来京城不久,上个月云大姑娘办花会时与我结识的。”
云仪大约比较紧张,见了嘉画慌忙行礼,连头也不敢抬,脸红的不行。
“别紧张。”符山晴慢声道,“郡主为人和善,不是传闻中那样。”
“传闻中哪样?”嘉画轻笑,“莫非我的好名声都传到外地去了?”
“不是好名声……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云仪脱口便意识到说错话,慌忙低头,差点急得哭出来,恨不得给郡主跪下。
嘉画无奈地递给符山晴一个眼神:“我这么吓人吗?”
符山晴也无奈一笑,拉着她手:“你紧张什么,她是最不怕玩笑话的人。”
和星将准备好的茶水点心端进来放在桌上,又领着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小小花厅只有她们三人。
嘉画玩笑:“不必拘礼,我真不吃人。”
云仪仍不敢抬头看她,喏喏道:“是郡主身份尊贵,云仪惶恐。”
“那随你了。”嘉画点头,坐到桌旁用茶。
符山晴见状便也拉着云仪过去坐,云仪却不坐。
“云仪位卑……岂敢与郡主同桌?那便大大失礼了。”
嘉画挑眉:“你瞧,这便是一等一的好规矩教出来的,只怕家里长辈都夸的那种好闺秀,但我看,也太过无趣了些,你下次不必强拉她来了,省的她不自在。”
“我……”云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是不是哪里失礼了?”
符山晴拽她坐下:“依我说的做,便不算失礼。”
她紧张坐下,却也只坐了半张凳子,桌上点心并不敢动半分。
嘉画主动问:“你来自哪里?”
她小声答:“回郡主,我来自盐州,是暂时寄住在表叔家的。”
“咦?你也从盐州来?”
符山晴接话:“还有谁从盐州来?”
嘉画敲了敲桌上的锦盒,轻笑:“它。”
符山晴便明了:“是莫文州送的吧……这人真是阴魂不散,这次又送什么?”
嘉画嗤笑:“说是一对盐州顶级玉雕宗师做的杯子。”她看向云仪:“你既来自盐州,不知你可认识什么雕玉宗师?”
大约氛围轻松的谈话能渐渐消解紧张,云仪松了口气:“我家便是做玉石生意的,若是名家,定有落款,我大约认识。”
符山晴主动替她将盒子打开,果然露出一对用料极好的白玉杯,杯子倒扣着,杯身满是浮雕,不过杯底并无落款。
“或许在里侧。”云仪低声说着,小心拿起一只杯子,当即吓得惊叫一声,直将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是什么!”符山晴也喊起来,指着杯子下扣着的东西。
嘉画立即下意识后退半步,才敢仔细分辨。
隐约可见一颗圆形珠状物,黑白混着凝固发黑的血迹。
“是眼睛。”她倒吸一口凉气,“像人的眼睛。”
莫文州,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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