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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玉镜府君宽袖一拂,潘垚只觉得清风笼着自己,日光中,魂体一路朝西边而去。
远远的,玉镜府君听到潘三金正在叫潘垚起床。
瞧见里屋没动静,他担心不已,还探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喃喃自语,“是不是病了?还是中了暑气?坏菜了,铁定是昨晚被鬼吓到了。”
“阿妹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摸摸手,魂不走……盘盘,你醒啦?吓着爸爸了,你怎么睡这么沉?是不是哪里不舒坦了。”
“爸,我没事,你别急……”
“……”
风将絮絮叨叨的声音送来,玉镜府君笑了笑,他瞧了眼升高的日头,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没入小庙檐角,那尊残破的仙人跑兽之中。
……
“今儿天气真好。”小庙里,于大仙推开朱红色的木门,迎着日头,眯了眯半浑浊老眼,撑腰抻腿儿。
玉镜府君慢慢的陷入沉睡,只石像周身氤氲着日华。
胎梦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于大仙翻书时,吹了阵风,恰好落在了梦解月亮为胎那一页罢了。
也是潘家有心,才能牵这一份的父女缘分。
……
潘垚被潘三金唤醒,撑着手坐了起来,要不是脑海里还有那莹莹有光的《太上日月经》,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真的是我的公鸡仙人啊。”
潘垚赤着脚,跑到窗户边,手撑着脑袋,朝小庙的方向瞧去。
芭蕉村靠山靠水,村子里种了许多树,树木繁茂高大,这样一瞧,自然是瞧不见老庙,不过,这一点也没消去她心底的欢喜。
潘垚瞅着小庙方向,乐乐呵呵的。
不愧是一道玩过家家的情谊,这情谊就是铁!
瞧,救了她不说,还摸她脑袋,传授她功法了。
屋子里,潘三金听到潘垚的嘟囔,不解的问道。
“什么公鸡仙人啊?”
潘垚:“是我认识的小伙伴,不过我说错了,不是公鸡,是凤凰。”
“奇奇怪怪的。”潘三金好笑的摇头,只以为是潘垚看的什么小人连环画,不以为意。
“对了,你不说公鸡,我差点忘记了,不成,我得再给耀祖那小子说一声,欠我的两只鸡可不能赖,天这么热,一只杀了,另一只就抱回来养吧,过两天再吃新鲜的。”
潘三金絮絮叨叨,也没想着潘垚应他。
潘垚却听的认真,“爸爸说的对,新鲜的好吃。”
潘三金:“哈哈,是我闺女儿了,和我一样懂吃的。”
潘三金出门撵先走的李耀祖,潘垚去灶间扒拉了碗稀饭,配了个咸蛋,瞧着周爱红也不在家,她将碗筷拢到红皮大脸盆中,又从水缸里舀水洗了洗,往碗柜里一扣,这才回了堂屋。
说来也怪,眼下正是酷暑时候,天气却不如以后的热,可能是之后路修好了,水泥房多了,树也少了的缘故。
生活是好了,可是自然的气息也弱了。
潘垚跑回屋,打开窗户,让太阳大片的从窗户倾泻而进,她也不惧这日头,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垂帘,双手交叠于小腹处,感受着神窍中的功法。
方块般的字莹莹有光,神窍一片黯淡,如此一来,愈发衬得方字如九天银河,一点点的点亮这晦暗的神窍。
不知多久,灼灼日光氤氲成日华,环绕在潘垚周身。
随着呼吸吐纳,日华以意纳入体内,入天目,至绛宫……如此一呼一吸为息,息息归根,反复淬炼。
不知过了多久,潘垚只觉得绛宫处有一股暖流,接着,一团虚无之炁从中而生,氤氲着模糊的气象……
果真是印证着道家所云,道自虚无生一气。
潘垚睁开眼睛,只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她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哪哪都有劲儿。
“欸,是怪神奇的,盘了这么久的腿,脚也没有麻。”
可不是久嘛,都说修行无日月,果然如此,刚刚堂屋里那口钟表时针指着七,就这么一闭眼,再睁眼,现在都指到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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