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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在那儿看着他收放自如的起腰,抬手间那抹水袖便真就像是水一样飘逸的扑向她。
幼瑛屏气凝神,连眼睛都忘了闭,随着那抹水袖的到来,却迟迟没有感觉到柔软的触感,原来水袖穿过了她的鼻尖,又香风细细的回到他的身边。
她现在是…透明的游魂?
那这一定是梦。
幼瑛笃定道。
堂内烛火摇曳,幼瑛看着他时而清晰、时而苍白的背影,他的腰间有着一掌油印,在他那身珠白的袍衫上格外刺眼,且更刺眼的是殷红的血。
他的整张后背都被血浸润,圆融的滴在朱红的方台上。
他受伤了,还是很严重的伤。
他却仍是不动容的步态恣意,甚至还轻飘飘的笑,火旗滚红的映照在他的眼尾。
“嗳哟,嗳哟。跳得好,跳得真好!”
“我越来越爱赏谢临恩的舞,和别处都不相同,他的最销魂荡魄。”
“可惜他身边有了郡主那个悍妻,可惜了,可惜了。”
台下身穿锦袍的人一面拍手叫好、一面快又快哉的向他掷金银财物。
他们的口音五湖四海,有中原官话,也有西域异音,都极其真实的鼓噪在一起,让幼瑛觉得惘惘的。
即使是在梦里,这心痛的感觉也太过于真实。
她不知是为何而痛,是因为他不管不顾的伤势,还是因为何?
幼瑛只好更在意的探究他,她看见他的目光一直在往楼廊上飘,所以她随他看去,看见那层层叠叠的阑干高阁前,也伏着些人。
其中有一位双丫髻的女孩,她宕在靠近朱台的阑干上,一直探头往台上看。
她很纯粹,看见男子看过来,便欢快的跳起来和他挥手。
幼瑛再看看那男子,他的眼里却很沉重,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兄妹吗?
他看上去很在意她。
“这是何意?是看见郡主过来,就收敛了这许多?”
“谢临恩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滥污货,还要什么脸皮?”
“郡主无钱无财,指望着他来养活,才不兴看他这副含蓄的模样。”
郡主?
还有谢什么恩?
幼瑛循声看过去,那楼廊上确实有位簪着金钗的贵气女子,她身姿笔挺的行走于廊下,眉目间的矜贵比她那两只金钗还要亮眼,路过的仆役无不朝她低身行礼。
她什么也不理睬,直到她的路被那位双丫髻的女孩挡着,她才睨下她那双尊贵的眼睛。
琵琶声顿时如长弓一般,在这哄闹的堂内抑扬顿挫的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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