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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舍不舍得（第2页）

李致然又反复思量，起身去找宁苑。

李致然刚跨出府门，斜阳将马行街染成血色。两匹快马踏碎暮色疾驰而来，马背上驿卒的铜牌在风中叮当作响：＂八百里加急！闲人避让！＂

她闪身避让时，瞥见领头驿卒背着的黄绫奏匣——那是只有边疆军情才会用的六羽加急封。可如今北境安宁，除非......她一惊，冷汗突然爬上脊背。

宁苑府邸的朱漆大门紧闭，角门有个小厮正斜靠着打盹，见是李致然，连忙请她进来。

“李大人，家主正在后院，您请进。”

却见宁苑正在后院练枪。精铁枪头挑落满树桂花，在夕阳里泼出金雨。

＂来得正好！＂宁苑反手将长枪掷入兵器架，＂绿绮楼新来了批西域舞伎，那腰肢软得......＂

“你还有心思喝酒？陛下交给你的要务怎么样了？＂

“事情得办，酒也得喝嘛，你刚得了那么些赏赐，不出点血，好好的请姐妹们喝一场嘛。”

李致然扶额，“喝，事情办成了，你想喝多少都行。”

宁苑这才满意道，＂自从你从扶康县传信过来后，我就一直派人悄悄盯着水井呢，三天前西市更夫看见几个戴帷帽的女子偷偷摸摸的过去。＂

“人抓住了么？！”

宁苑抓起石桌上的凉茶猛灌一口，＂人是抓到了，可还没等审问，一个个咬破后槽牙里的毒囊，转眼就断了气。＂

她将茶碗随意一放，＂和去年刺杀陈侍郎的那批死士一样的手法。＂

＂派人去查玉笙楼和绿绮楼，她们的人都是造了册的。＂

＂你怀疑是那位的手笔？＂宁苑蘸着酒水在桌面写下一个＂褚＂字？

她作为京城有名的浪荡子，自然知道玉笙楼是谁的产业。

李致然面色凝重，缓缓点头：“不瞒你说，我刚进京城就和她结了梁子，她派来的杀手都是这做派。”

宁苑悚然，“致然，酒可以乱喝，但话不能乱说，她是当朝宰相，又是先帝亲封的顾命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她做这些干什么。”

她想了想，又道，“这些年，她也并无异动，陛下分她的兵权，她也毫无反抗。”

李致然叹了一声，“你也说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代表封无可封，陛下还有什么能许给她的？再往上就是封疆裂土，称王拜相了。我们这个陛下，你觉得她会是那种人吗？”

宁苑哑然，她自然知道自家表姐是什么人：看似仁弱，但绝不会允许侧卧之榻有她人鼾睡。

看她现在对褚相先是收兵权，再是剪除党羽，再过些日子，恐怕褚御风最好的结局就是乞骸骨。但她今年不过四十余岁，已经把持朝政十年有余，她舍得吗？

宁苑问自己，如果是她在褚御风的位置，她舍不舍得，答案，很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