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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劝说（第2页）

秋绘混在人堆里咳嗽一声。穿孝服的女子突然捶地哭嚎：＂昨儿给我爹擦身子，发现指甲缝里长出红毛！＂

几个男人闻言脸色煞白，有个穿绿裙的扯开衣领：＂怪不得我今早脖颈起疹子！＂

王道士突然跺起禹步，云履在夯土地面踏出七星阵。第三圈转到井沿东侧时，她袖中香灰随风飘散，落在李致然事先泼过明矾水的青砖上，霎时腾起蓝烟。

＂疫鬼现形了！＂牵黄狗的老婆子指着井口尖叫——那烟雾竟凝成个张牙舞爪的影子，实则是小道童躲在井底举的皮影。

＂三魂七魄听吾敕！＂道士剑指苍穹，一旁埋伏好的衙役立刻扯动绳索。

缠着浸油麻布的稻草人从树冠坠下，遇烛火＂轰＂地燃成火球。

人群被吓的呼啦啦跪倒一片。

秋绘趁机高喊：＂昨夜城隍爷给我托梦，说要借阳火炼阴债！＂

王道婆剑穗上的铜钱突然齐声嗡鸣，她双目翻白浑身战栗：＂井底冤魂泣血——要三百六十具棺木燃作引魂香！＂

＂早该请法师了！＂一魁梧女子跪在地上，满脸嫌弃的嘟囔，＂先前那些官老爷净会耍嘴皮子。＂

王道婆嗓音凄厉，＂三日不焚残躯，疫气便要化作赤须虱，钻入千家灶王婆婆的衣裙里！＂

＂作孽哟！＂裹着青头巾的老头子突然捶胸，＂前日我家灶台上真爬满红头蚂蚁！＂

李致然推了推提前安排好的托儿——那穿孝服的女子扑通跪下：＂道长！昨儿我梦见我娘泡在血井里喊冷，莫不是......＂

人群顿时炸开锅。

秋绘适时挤出泪花：＂本官夜访城隍庙求签，判官爷显灵说要借阳火渡阴魂——＂

她突然提高嗓门，＂众黎庶听明白了，凡遵天意者，本大人赏五两抚恤银！＂

＂五两？够娶一门夫郎了！＂先前骂得最凶的跛脚女子挤到最前头，＂官爷，现在烧还赶得上领钱不？＂

日头攀上树梢时，第一口薄棺抬上了柴堆。

秋绘望着窜起的火苗，用手肘捅捅正在啃炊饼的李致然：＂你怎知王道婆会配合？＂

李致然掸去落在官袍上的纸灰，＂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凡人，她们这些人，往往才是最不信神佛的。＂

她朝远处扬扬下巴——王神婆正捧着一片厚厚的金叶子，乐得露出缺牙。

玉壶抱着药箱过来添艾草，忽然轻呼：＂大人鬓角......＂他指尖拂过她发间，摘下半片没烧尽的黄符。

饶是如此狼狈之下，玉壶身上都带着一股冷香，这香味不是寻常熏香，也不是自家香水的味道，李致然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十分好闻。

她愣愣的盯着玉壶出神，并未说话，玉壶倒是自己先红了脸，忙收回手，装作渴了，起身拎着水壶去找小二要茶水。

秋绘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她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寒颤，“师妹，我...我可从来没发现你有这种癖好啊，你啥时候成了个断袖？”

“去你的。”李致然朝她扔了根筷子，她不信秋绘没看出玉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