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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里屋传来阵阵咳声,众人这才想起那屋中还有两个人呢。
“阿婶,小叔他病的很重。”贺兴晨垂着脑袋,扣着小手,“阿奶说等你来了再给小叔喂药。”
贺家小妹忙道:“药已经煎好了,就在炉上热着呢。”
那会贺兴晨出去迎人时,她就将药煎上了,就等着新娘子给她二哥喂药,谁知中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竟把正事忘了。
苏意安了然,这是想冲喜,用喜气唤醒躺在床上的人。
倒也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只是喂个药罢了。
“小叔在里屋躺着,他大哥腿不好也在那坐着。”似是怕她为难,贺兴晨的娘亲忙解释道。
“无妨。”苏意安跟着走了进去,掀开帘子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微微蹙起眉头。
屋内的人早已经等候多时,那会听见外面声音,贺家大郎就想出去瞧瞧,可他那双断腿哪里使得上力气,只能白费劲罢了。
如今见人进来,他赶忙问道:“菀絮,娘可好。”
“娘没事,只是一时高兴晕了过去,歇歇就好。”唤作菀絮的女子偏过身给苏意安让出位置,她介绍道:“这位便是苏家妹妹。”
苏意安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土炕上。
那贺家大朗虽腿不能动,但面色瞧着尚可,那躺着一动不动的贺家二郎就不一样了,面色惨白,一副将死之样。
“苏姐姐。”贺家小妹没有贺兴晨胆子大,她还是不敢当着面叫人,只能称呼她为苏姐姐。
“我来吧。”苏意安接过她手上的药碗,用小勺轻轻搅拌黑乎乎的药汁。
瞧着不烫了这才一勺一勺的喂给炕上躺着的贺允淮。
苏意安并不觉得这种冲喜的方式可以将人唤醒,但一想到贺家将这当做唯一的希望,便不忍心打碎这个梦,喂药就喂药吧,若是喝了人也没能留住,想必他们一家也不会更加难过。
毕竟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
一勺勺汤药灌下去,床上之人竟退了热,虽人还是没醒,但瞧着像是还能多活两日。
-
贺母是被从门缝中吹进来的风冻醒的,她恍惚中坐起身,竟一时忘记为何会在这里。
等缓过神后,心中又是忐忑不安,既怕苏家姑娘一走了之,又怕自家二郎人没了。
她忙从土炕上下来,连袄子都没穿就往旁屋中走。
推开门见苏意安仍在屋中,这才松了一口。
“二郎他现在可好?”其实一进来瞧见众人脸色,贺母就晓得二郎大抵是没出事,可她心中不安还是想听大家嘴中说出来的准话。
“娘,那会儿意安给二郎喂了药,人已经退热了。”菀絮看了苏意安一眼,说道。
贺母点点头,欣喜中竟牵起苏意安的手轻拍几下,“好好好,意安来了,二郎也无事了。”
苏意安并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方式,但也不好意思挣开手,只能任由贺母轻拍了两下。
只是退了热,人到底能不能活还是另外一回事,可这话苏意安也只是心里想想,到底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咚咚咚,紧闭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刚刚还一脸欢喜的人,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娘。”贺家小妹贺凝文似乎很害怕,半边身子已经躲在了贺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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