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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叡被她笑得又脸红:“你笑什么?”
怀袖抿嘴笑:“你头发梳歪了。”
两人在说话时,像是构成了一个无形的空间,旁人都插-入不进去,萧叡自然而然地道:“那你给我梳吗?”
怀袖哼笑一声,好整以暇地道:“我不给你梳,你回家去,有的是人给你梳头,何必在我这里受苦受累呢?你一家老小都指着你,你跑我这里来,他们怎么办?你还不早点回去养家?”
两人也没避开旁人,却像是打哑谜一样,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别人只觉得云里雾罩似的听不懂。
“我这不是生病出来找药吗?”
“是吗?我看你四体康健,不像是生病的模样,你莫不是骗我的吧?你生的什么病?你倒是说出来给我听听。”
萧叡倒是想说相思病,可这么多人盯着,还有知道他身份的人,尤其还被怀袖瞪着,眼神像是他敢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她就能当众捅死他,凶得很。而且,他脸皮还没厚到当众与怀袖调-情。
萧叡只得干巴巴地讪讪说:“就是、就是一种罕见的病,说了你们大概也不知道,我平日里看着无事,一旦发病,就会心头绞痛、夜不能寐。”
“那你家里人呢?你家里一大家子人都不管了吗?”
“管的,可是病也要治,所以萧七出来治病了。”
怀袖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眼睛跟村里那条大黄狗一样,眼巴巴,想要别人带他回家。
瞧上去真可怜哦。
他一个皇帝竟然能说可怜吗?
她可怜不起来,她一个仅有几亩田、两间铺子、一个宅子的孤身女子哪配可怜坐拥天下的皇帝啊?
郦风听着听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东家和这个男人大概以前就认识,还关系匪浅。
怀袖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走近,只离着几步距离,说道:“那我希望你言而无信的毛病能先治好。”
“我不管你打得是什么主意,左右你也不可能一直赖在这,你一家子人都要靠你做工过活,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你现在亲眼看到了,我如今过得很好,虽没有锦衣玉食,但我靠我的双手挣钱,有儿有女,不嫁人也能过得好。其实也得谢谢你,正是你做好了你的事,我才有好日子过。”
萧叡被她这三言两语之间弄得心口绞痛,可他这才来半日而已,什么招都没出,他怎能就此言败,只得厚着脸皮,继续说:“还请,还请娘子再收留我两日。”
郦风看了怀袖一眼,只要怀袖说赶人,他就立即把人扫地出门。
怀袖敛了敛袖子:“……你想住那就再住两日吧。”
她不着急,她找什么急?
她就冷眼看着萧叡自己什么时候着急,看他在这扮穷书生扮得可起劲,多好笑。
怀袖故意讥讽他道:“我不收钱了,我这不收闲人,你也算不上客人,你若要多留几日,必须给我干活。”
他折得下这个面子吗?
必折不下的。怀袖想。
却见萧叡犹豫了一下,说:“好。”
怀袖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好,你等我给你派活。”
这边说完,怀袖带米哥儿洗漱去了。
郦风担心地与她说:“东家,你真要收留他吗?……你是不是认识他啊?”
怀袖点点头:“是曾认识,所以你不用戒备他,他不会谋财害命。他待不了几天的,不用为他烦心。”
萧叡回房间梳头去了,梳来梳去就是梳不好。
他忽地听见门边有个男童声音奶声奶气地响起:“你好笨啊,头发都不会梳。”
萧叡:“……”
萧叡循声看去,看到米哥儿扒着门沿,探半个小脑袋看他。
米哥儿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捏着两只小拳头,像只小牛犊子一样气鼓鼓地仰头盯着他,大逆不道地说:“你别待在这里了,你快走吧。只要你在,我娘就不会开心。”
萧叡好笑地问:“为什么啊?”
“她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她死掉的小孩啊。”米哥儿提到这个就很伤心,“我听到她和道长说了,她就是为你把她的孩子给杀了,你还骂她,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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