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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说将他的骨头烧成灰,磨成粉,或可重现百年前大巫医之神迹。
他们目光狂热,注视着祭台上被绑缚在柱子上的少年。
后来他挣脱了铁索镣铐,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狂奔。
他跑了好久好久,那条舔舐过他手臂的火舌终于离开他的身体,那个吃人的村子也被他甩在身后,他依旧不敢停。像几年来每一次逃命一样,拼尽全力,用力奔向太阳尽头。
眼前的景色不再熟悉,他以为他终于自由了。
在即将饿死的时候,遇到了施舍他吃食的好心人。
只是那好心人有些奇怪。
那人拿着一张纸,低头看看,又抬头看他,末了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就是他。”那人说,“我们要发达了。”
“多亏巫医大人的画技超群。”那群人笑。
少年慢慢放下手中的白面馒头,目光中的懵懂褪去,渐渐冰冷。
他又被套上了锁链。
他以为自己跑到天涯海角,谁知一个停步,又落入圈套。
他们手里有他的画像,无论他跑到哪里,都可以将他再抓回去。
他始终不曾远离那片土地。
……
……
“谁把门锁了?!”
“老大别恼,是窈娘非要锁,说是怕他跑了。”
“他手脚都绑着,如何能逃?”
“我说也是呢,他孤身一人,还没有照身贴,在这西京城中寸步难行,怕是出了这个门,就要被千翎卫抓起来了。”
“算了,踹门。”
哐啷一声巨响——
有人拎着灯笼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谢昭凌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他被亮光晃了下眼,抬手遮在额头上。
睁开眼的瞬间,便有凌厉的杀意泄出。
他屈起一条腿,手腕搭在膝上,满是伤痕的背靠着潮湿腐旧的墙壁,目光冷冷刺向来人。
“哟,狼崽子警惕性挺高的啊。”刀疤男弯下腰打量他,目光扫过他的手铐脚镣,嗤笑了声,“倒是好运。”
少年仍不说话,只沉默看着他。
他来此地不过三四日,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字。便是被欺负得狠了,才堪堪冒出几声气音的闷哼。
是个能忍的真汉子,刀疤男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在他的地盘冒犯他的权威,便该死。学不会乖巧,学不会奉承,便该死。
“狗”要有“狗”的样子,在哪儿都一样。
浑身是刺,只会扎得自己遍体鳞伤。
“起来。”刀疤男直起腰,如视蝼蚁般轻蔑地垂眼睨他,“东家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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