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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清凌的嗓音略带了一点嗲音,旁人没察觉出来,心思缜密如周焰却是一听便知,他眼角微扬,心中似有什么在推敲着。随后他头微偏,俯倾一度靠在她的耳畔,遽而用只二人可听的声音开口:
“郡主厨艺不错。”
二人之间实则尚有一些距离,从旁人的视角来看周焰也不过是靠近了她须臾,便又十分礼节地退开,只有那眼底的戏谑笑意还留存着方才的旖旎气氛。
朝云心头一阵翻涌的,此刻暮色又沉,天边高高地挂起一轮悬钩,女子微眯了眸子,轻声嗤笑。
这块石头,总算有些进益了。
唇畔眼底漾开满意的弧度,不错不错,
至少,他现在知晓回应一星半点了。
周无绪,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秦朝云呐,你这撩人手段果真是战无不胜。
月光无限地缓缓拉长,两道绯色的身影凝望后又纷纷交错背道而驰,女子的红纱罗裙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青年的飞鱼服随着他飒凛的脚步而掀动不止。
夜微凉,天际似被划开一道口子,一深一暗的两处天穹在那遥遥上方,明月姣姣,弯成一道弓,悬挂在那角落中,四周无星的,看似略有寂寥。
朝云趴在自己内寝的窗台上,肩上披着一截冰蚕丝绸坎肩,长发如墨散落腰际,动作之下,隐约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提起狼毫,在那澄心纸上一点一点地绘着窗外的弓月。
一盏小小的金烛盏里,摇晃着一星火光,衬在她的脸上,明艳而张扬的眉眼此刻温软地像只乖巧的小猫儿。
这一夜的邺都,有姑娘沉静地描摹窗外月空,而这道高深地院墙外,正驰骋而过几匹骏马,似一道疾箭一般,飞梭而去。
打更的老汉提着灯笼,瞧见前方的人马急急地闪躲到一旁的商铺檐下。
那前方的一名飞鱼服男子还在四处喊着开路。
“锦衣卫查案,速速避让!”
无星的夜,凉透的风。
城郊的一处村户中,一堆黑衣人正在围剿着一名身着青色襕袍的中年男子,冷刀直直地逼近那人的脖颈处,男人躺在泥土地面上,满脸惶恐着下颚处汗流不止。
“求求你……饶了我……”他的声音颤抖不停,“我保证不会说的!”
“温洞阳,你竟敢背弃主公跑来邺都告御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黑衣头领,举起大刀直直朝那温洞阳的头颅落下。
此刻村户的门被人从外踢开,一声巨响,“唰”地一声,一柄绣春刀直直地刺入黑衣头领的头颅处,血顷刻间泂泂淌出,刀刺穿了那头颅,黑衣人的眼来不及反应而瞪得十足圆。
身旁的一众黑衣人此刻心中一慌,便见外头杀入一名绯红飞鱼服的青年男子。
那人乌纱帽下,冷目凛厉,剑眉肃然,正是周焰。
他飞身下马,直接朝着里头之人行云流水地几脚踢去,又将他的绣春刀从那死人头颅上,眼睛不眨地收回,血染进那泥土之中,死人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周焰的鞋面。
他翻身一跃,绣春刀再度沾上几人的血,片刻后,黑衣人已尽数死去。
只剩下角落里的那个温大人,周焰的眸子冷冷地投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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