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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不着调的“吊唁注意事项”顿把大家的悲伤情绪冲散了不少,红着眼睛来的,泪流满面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瞧,无一例外都成了哭笑不得。
老教授的家属们也挺无奈,解释说三位老教授是一辈子的牌友,生前唯一的爱好就是三缺一的时候抓学生当牌搭子,规矩是不赌钱,只贴纸条,就图一乐——所以追悼会也根据遗愿改成了大型牌友聚会。
董天心实在不好评价。芒昼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猫耳朵还没收回去),眼神有些恍惚,“原来还能如此祭奠,也是不错……”
三位老教授悬在半空,满脸的兴奋。
林大春:“不错不错,孩子们果然听话。”
胡元玉:“这才是属于咱们仨的葬礼啊。”
沈冰壶:“走,瞧瞧去。”
三人飘进了灵堂,背着手游荡在各个牌桌间观战,时不时点评几句,乐得合不拢嘴。
董天心跟上去,竖起耳朵听吊唁牌友的谈话,想找到关于愿力的线索。
来吊唁的,除了亲属同事,大多都是三位老教授的学生,年龄跨度从二十多岁到六十多岁,分布在各行各业。他们脸上挂着纸条,打着牌,喝着茶,吃着瓜子,聊着各自的生活,像是来参加一场久违的同学会。
董天心还看到了李主任,坐在角落里,眼睛被厚重的纸条遮得只剩一条缝,看来牌运不佳。
灵堂中央的一桌最奇特,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人,牌桌上的四人中,有三人穿着黑色的正装,年纪都不小了。还有一个青年,只随便穿了件黑T恤。
正装三人的脸上盖满了白纸条,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脑门沁满了汗珠,死死盯着黑T恤手指的动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黑T恤很年轻,大约不到三十岁,脸上没有半根纸条,长得又瘦又干,脸色像暴晒过的梅菜,鸡窝头,发旋周围翘着三根呆毛,戴着啤酒瓶底厚的黑框大眼镜,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镜片自带白光反射特效,不动声色摸牌,翻牌,啪!推倒,“自摸,清一色。”
同桌三人崩溃,围观路人一片惊呼。
“又是自摸清一色,几次了?”
“不到半小时,八次了!”
“这小子不会是出老千吧?”
“又不赢钱,出老千有意义吗?”
“你们不知道,他能记牌算牌,比老千可厉害多了!”
董天心:喔嚯?赌神?!
“他谁啊?”
“林教授的关门弟子,百岛大学自建校以来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左柏。”
“哦哦哦!原来是他,如雷贯耳!”
芒昼观战良久,冒出一句:“这位左先生心思缜密,算学精妙,实在难得。”
董天心差点把脖子扭断,“你居然会夸人?”
芒昼莫名:“烛龙一族向来尊师重道。”
董天心:“你从没夸过我。”
“你算什么师?”
“……厨师?”
“……”
芒昼扭头,留给董天心一个嫌弃的后脑勺。
董天心:为了一个亿,我忍!
三位老教授飘在左柏身后,连连点头。
胡元玉:“不愧是咱们联手都赢不了的小左,老林你也算后继有人了。”
林大春:“小左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冰壶:“这小孩脑子到底是咋长的,咋这么能算,该不会是个AI吧?”
林大春和胡元玉:“去去去!”
左柏的指尖点着骰子,指甲缝里沾着蓝黑色的墨水渍,“服吗?”
同桌三人:“服了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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