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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叙没立刻收回视线,菲薄的眼皮染上淡淡艳色,眼神深了些,他说,你也不能喝了。
怎么不能?我还这么清醒。
为证明自己说的话,温白然抢过新上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不留神动作大了些,身子一晃,差点跌下高脚椅。
一双手接住她。左手从她肩后穿过,握着她左边肩头,右手掌根顶在她腋下,足够宽大的手掌顺便将她手腕扣在这个地方。
他力道不重,足够支撑她。
不晓得怎么搞的,温白然喉咙发紧,莫名想哭。
好像很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了那是什么时候。
像路边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她深吸气,压下心里的委屈与不甘,坚持说,没事,我还站得稳。
宋叙当时是清醒的,还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把人锢在身前一拳的位置,蹙眉问她房间号,他送她下去。
温白然拼命摇头,她说她不要回到那个空空的小屋子,一个人对着墙壁和天花板,她总是会想起周凛,她不应该再想周凛,他们已经分手了,是她提出来的,她为自己感到骄傲,她要回到她的大海里去,哦不,她要飞到天上去,地上没有路了,天上还有。
宋叙听不懂她颠三倒四的在说什么。半醉的女人理智没有,力气是有的,她到处乱动、挥舞双手,摇摇晃晃。未免伤到她,也未免她伤到自己,他伸出一条腿支在她椅子脚后,固定住,防止她掉下去。
温白然看见他的动作,悄悄作怪,曲起膝盖,故意往下栽。
宋叙卡在她腋下的手一托,她身子软得像面条,向另一侧倒下去,他又收了力道将人带回来,托扯间,温白然跌下椅子,额角撞上他的锁骨,身体被卡在两人座位间的空隙,晕头转向地往下一坐。
在宋叙的腿。
女人身上发着烫,透过衣料,肩带同她身子一起滑下去半截,挂在他无名指间,散着香。
他声音低醇,隐约发干,你喝多了。
温白然不觉得自己喝多了,反而觉得刚才那一下很好玩,像在坐滑滑梯。她抬头,醉眼迷离地问他,宋总,你有女朋友吗?
宋叙喉间不动声色地咽了咽,没有。
“没有好,没有好啊。没有女朋友就不用分手,不分手就不用难受。还是你有远见啊。”她朝他竖起大拇指,从桌上的杯子里随便捞起一只,空的,“咦,没酒了。再给我上一杯。”
宋叙手还扶着她,被招呼过来的调酒师看见他的眼色,识趣地又退开。
先回去吧。
宋叙说了好几遍。
如果那时候温白然答应了。
哪怕她不答应。
而不是仰头吻过去。
或许后来的事情都还有转机。
两个人距离太近,身下那条腿跟烧红的铁一样贴着她,小腹窜起一股股温热的酥麻。温白然头一歪,倒到他肩上,嗅他身上的味道。
和白天他车里的一模一样。温温的,淡淡的,闻得人心里暖,很舒服。混杂了一点酒香,更让人神魂颠倒。
不经想起好像有谁说过,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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