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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勇挑衅地朝周扬新扬了扬眉,周扬新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陈浦目光转了一圈,问:“还有谁有想法?”
大家都摇头。
陈浦的目光又在李轻鹞身上一掠,“啪”的把笔记本一合,说:“张良伟说的是真话,这栋楼没有别的出入口,他到达的时间和死亡时间对不上,时间也不够完成作案。也就是说,张良伟到时,大门的确是开着的,刘怀信已经死在厕所。我认为你们三个做的推理,都有一部分是对的——
刘怀信要么和去年张希钰的死存在着某种关联,要么他知道了什么隐秘的内幕,那条短信是在4点05分发的,那时候他刚下课人还在办公室,所以是他亲自发的。他本来是不想死的,至少没打算在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之前就死。刘怀信准备了一场鸿门宴,这场宴席还没开始,新买的录音笔也没开始工作,真相还没揭露,一切就被意外打断,刘怀信死了——现场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就是令刘怀信割腕而死的真凶。”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恍然,也有的皱眉思索。但大家都意识到,陈浦这么一串,整个案情和人物动机都顺了。
一道声音响起:“可是刘怀信的死志非常坚定。”所有人望向李轻鹞,她抄手抱胸,站得很直,背也挺得很直,更显得肩背薄瘦。
陈浦盯着她,若说她的眼神像沉静的水,那么他的眼神就像冷霜凝结的黑刃。
李轻鹞:“我对比过刘怀信的笔迹。任何一个人如果受到胁迫,面临死亡威胁,字迹不可能那么平稳、舒展,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匀速、端正地写完的,每一道笔锋都写到位了——就像平时认真做备课笔记一样。我还是坚持,他是心甘情愿去死的。”
大伙儿看看陈浦,又看看李轻鹞。
闫勇拉了拉李轻鹞的衣袖,陈浦冷声:“你拉她干什么?难道她说得没道理?”
他的目光回到李轻鹞脸上,说:“真相到底如何,查下去就知道了。”
李轻鹞:“嗯,我觉得你说得对。”
明明是顺从的话,语气却轻飘飘的,听得陈浦喉头微微一梗。他不再看这个看似乖巧实则一身反骨的家伙,目光扫了一圈男人们刚毅的脸,这才感觉顺眼不少,开始分配侦查任务:
“周扬新,你带两个人,走访这栋楼内的居民,重点查明案发时间段前后,都有哪些人进出,哪些人呆在楼里,把能获取到的监控都拿到。老方,你重点询问张良伟,虽然他和刘怀信的死无关,但是他一定隐藏了什么,重点问问去年他女儿的事。闫勇,你负责盯物证,现场指纹和DNA结果出来立刻汇报,还有尸检结果。今天比较晚了,走访工作不方便开展,大家先下班。明天一早,分头行动,我会找局领导跟二十九中打招呼,去学校再查一查张希钰案。要破案,关键只怕还是要落在这一桩旧案上。”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解散离开。陈浦把笔记本往裤兜里一揣,到门口又和派出所民警交代了几句,刚打算下楼,外套后摆被人轻轻一扯。
李轻鹞站在他背后,面容净如白瓷,语气恭顺:“陈浦,我明天跟着谁?”
陈浦身子一偏,把后襟从她手里扯出来,身体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黑漆漆的眼珠往她脸上一瞥,没答,转头走了!
李轻鹞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跟着他快步下楼。
到了楼下,陈浦掏出钥匙,今天开了自己车来。刚按响车,一个纤细身影飘到他身边:“既然顺路,带一个呗?我没什么钱,省点打车费。”
陈浦下意识就皱眉,脑子里却自动开始算,按她的职级,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千块,光租房子一个月就得一千多,其他的补贴也不多。昨天那堆奶茶又去了二百。
他拉开车门,没好气地说:“坐后面,系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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