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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昨日软磨硬泡,都说服不了安煦,直到被锁进房里,她才憋不住眼泪,说道:
“听闻蒙西有许多座公主庙,塑像都是母亲及笄时的容貌,我只是想去看一眼。”
这一句话令安煦再也硬不下心肠。
黎梨没与他们细说,只道蒙西到底特殊,姨母最后还是松了口。
“那就好,”萧玳如释重负,“后日便能随户部出发了。”
他略一琢磨,又笑了:“这日子定得正好,但凡早一日都麻烦。”
“为什么?”黎梨好奇道。
“明日事儿可多了,比如说……”
萧玳拍了拍沈弈:“我们探花郎不是一直想要办画廊么,前些时候定了日子,碰巧就是明日。”
黎梨知道后者一直想要卖些书画,筹些银钱寄回苍梧补贴书塾,听闻这个消息自是替他高兴。
“沈探花丹青大名远扬,明日画廊必然车马盈门。”
沈弈笑得赧然:“承郡主吉言。”
正说着,臂弯的披帛又被人拉了一下,黎梨回头看去,云谏不知几时将她的披帛在自己的腕子上绕了半圈。
见绛红的箭袖上缱绻缠着月白软纱,黎梨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根绑在她腕上的发带,鬼迷心窍地走了神,连他说了句什么都没听见。
对面的少年牵着她的披帛,又将她拉近两步,黎梨才听清他问:“你要去吗?”
“他的画廊。”
云谏坐在桌上,黎梨靠近他的手边,几乎可以与他面对面平视。
黎梨解着他腕间的软纱,随口反问道:“那你去吗?”
云谏摇摇头。
那边萧玳与沈弈清点着画卷,远远替他回了:“他去不了。”
“我不是说明日事多么,他明日得去吏部领任。”
黎梨手上动作稍缓,这才想起校尉武试过去了许久,算算日子,他确实也该去吏部领受武官的官凭与鱼符了。
她琢磨着,这似乎是云谏的第一个武官头衔。
“知道你喜欢他的画。”
云谏垂眸望着地上的半块光影,轻声道:“可画廊之所临近京北城郊,如今入了秋又贼盗猖狂,路上不定安全……”
“若你想去,等我领任回来陪你去吧。”
黎梨的眸光稍微晃了晃。
少年手撑在桌面上,指尖仍轻轻按着她的披帛,因着稍微低头而笼了半张脸的阴影,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端详着他额前垂下的发丝,一直不吭声,直到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眼帘,二人对上了视线。
黎梨甜甜笑了起来:“我不去。”
“我在学府等你回来,陪你庆贺领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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