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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赫敕纳歪歪头,不懂,但乌乌笑得很好看,他便凑过去亲了下顾承宴嘴角。
问过病情后知道他无碍,赛赫敕纳便突然正色看着顾承宴,将刚才老梅录、沙罗特贵说的事复述一道:
“乌乌,关于如何解豁兰城的围,我有个主意,想说给你听——”
“叫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此法,顾承宴在中原也听过,与围魏救赵一法算是异曲同工,都是避不攻城的战术。
小狼崽竟知道这个?
他勾起嘴角,牵了赛赫敕纳手要他坐上炕,“嗯,你说,我听着——”
豁兰城易守难攻,单外城墙就高逾数丈、厚足十尺,更莫提城内是内外城嵌套的防御工事。
即便能侥幸撞开外城门,城内复杂的道路和内城上林立的箭塔,也会让攻城者有来无回。
“我问过坏爷爷,他说豁兰城虽是国库之一,但里面只存放有金银,并没有其他物资。”
赛赫敕纳说着,端过放在炕边的铜盆,从里面蘸了水在炕沿上画图:
“往日乞颜部奉命巡防豁兰城,也只是拿着单子进城去待个几日,对照完里面的东西不曾缺损就走。”
“吃的是他们自己带的干粮,喝的水是靠城外东北十余里的坨难河,城里也有水井,但大多干涸了。”
顾承宴垂眸看着小狼画的几个圈圈和线条,坨难河是钦那河的一条支流,流向是从西北到东南,水势较小、秋冬季会断流。
赛赫敕纳点了点那条河,在旁边画出一个三角,“梅录告诉我,之前派去的联军驻扎在此处。”
井水作水源不算稳定,联军既驻扎在坨难河上游,大可直接阻断豁兰城这唯一的水源。
“我想过了,与其派兵增援、让乞颜部死守,倒不如传讯让他们直接撤离、让个空城给札兰台部。”
这一段炕沿画满,赛赫敕纳便取来巾帕擦拭掉那些水迹,然后又重新添几笔:
“让札兰台部以为乞颜部不敌,等他们占据豁兰城后,我们再发兵将豁兰城围起来。”
“适时围而不攻,札兰台部的精锐等同被困在豁兰城,他们守城虽易,但外出对战却不一定占优。”
“这时候,那个什么鲁的就一定会派人来增援,我们以逸待劳、谁来打谁就好了。”
什么鲁?
札兰台部的首领叫鲁阿尼,顾承宴摇摇头浅笑,小狼崽好像特别不擅长记人名。
豁兰城是一座国库城,城内没居民、不事生产,久围之下,必定会因缺衣少食而生乱。
即便鲁阿尼有魄力调兵来救、不怕被王庭偷袭领地,豁兰城外的守军也是以逸待劳,胜算更大。
赛赫敕纳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令顾承宴吃惊,不过他睨着小狼崽,还是忍不住想为难他一下:
“那若……札兰台部被逼到绝境,城内城外两厢夹击呢?你的王庭联军不是立时陷入腹背受敌?”
赛赫敕纳笑眯眯,“围点打援,又不是真的要让全部兵力驻扎在豁兰城外、亮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他们能两面夹击,我也可以在外围再埋伏人呀?”
顾承宴看着他弯弯的眼尾,有些惊艳,也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狼不通兵法,先前在雪山别院时他就知道,讲最基础的几个阵型,他都听得懵懵懂懂。
怎么才一年不见,这小子就如此进步神速了?
“莫不是……”顾承宴伸手挠挠小狼崽下巴,“你的‘坏爷爷’教你的?”
赛赫敕纳皱皱眉,抓住顾承宴作乱的手指咬了一口,“才不是坏爷爷教的。”
“那是谁教的?”
赛赫敕纳想了想,突然扯过挂在炕头上的那件熊皮袄,“乌乌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头棕熊。”
顾承宴稍回想了一下,正色点点头——
赛赫敕纳七岁时,跟着雅若失踪在白毛风天,他运气好,被一头刚失了孩子的母狼伊洛捡到。
母狼伊洛是被发狂的棕熊所伤,它的公狼也为了保护它而死在了棕熊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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