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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斡罗勇士甚至是在睡梦中就被自己曾经鞭打的奴隶枭首,而朝弋则在自己的亲兵护送下西逃。
他以斡罗·朝弋之名挨个扣响西域诸国的国门,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一夕庇佑,然后图一个东山再起。
结果从大国到小国,无论从前与斡罗部关系多亲密,此刻都是国门禁闭,不敢给他开门。
唯一一个给迎接他进去的国主,还是妄图给他下蒙汗药,想要生擒了他送到草原,向狼主投诚。
朝弋狼狈逃出,慌乱之中坠马,反而被那匹受惊的马拖行千里,在黄沙中迷失了方向。
“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气绝了,”前来禀报的勇士如实叙说,“说是面目模糊、死状奇惨。”
老梅录看了一眼身边的敖力,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不过还是嘱咐勇士不要轻易去打扰在雪山别院的狼主。
赛赫敕纳和顾承宴这几日都在雪山别院,王庭的事务都交给了老梅录,偶尔阿克尼特勇士看见,也说看见遏讫侧坐在那头大白狼身上,而主上带着他们在冰钓。
这时,敖力才明白了赛赫敕纳当初为何要设这个伏纳匐官,原来是为了针对斡罗部的蓄奴。
“西戎王庭昔年就是苛待奴隶以至引发民愤,才被中原汉人联合西域诸国所灭。”
老梅录放下手中的鹰讯,仰头揉了揉眉心,笑着对敖力道:“这是教训,也算是给我们的警戒。”
“可……”敖力想了想,忍不住问,“我们各部蓄奴不多,那还好说,可若是奴隶的数量远超主家呢?主上开这个先例,不是……”
老梅录点了点手中的鹰讯,却没有直接回答敖力的问题,而是让他去多看看圣山的狼和草原的鹰。
……
“若是贤主,何来暴|乱,又何来乱民?”
顾承宴的嗓音还是有些哑,但靠着大白狼,却能笑着与穆因讲明白他们这么做的道理。
穆因抿抿嘴,转而看向结冰的河面,浮漂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娘坐在这里有什么趣儿。
他挠挠头,转向赛赫敕纳,“那师娘,坏蛋抓回来你预备怎么办?”
科尔那钦谋害狼主,又挑起草原的争斗,按律法本该是死罪,但他是特勤、身份贵重,大约会被免死。
可若是免死,那他就会被没为奴隶。
本来成为王庭的奴隶正好能磋磨他的锐气,可现在奴隶有了伏纳匐这个封官,一切就都说不准了。
闻言,顾承宴也转头看向小狼崽。
这回对抗科尔那钦,他是对他家阿崽刮目相看,全局算无遗策,虽说用自己的性命冒险,但最终大获全胜。
——孩子长大了。
赛赫敕纳看都没看他们,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冰面上的浮漂,突然用力一拉,就有一尾大红鱼跃出来。
“诶?!”穆因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怎么做到的!我怎么没看见有鱼?!”
小孩颠颠跑过去帮忙拆鱼,赛赫敕纳起身扭动两下、舒展地伸了个懒腰,“乌乌觉得呢?”
“于理,应当斩草除根;于情……”顾承宴歪了歪脑袋,“我也不想他活着。”
科尔那钦狡诈,跟凌煋一样难缠。
他为了躲凌煋都“远嫁”草原了,如今自然不希望科尔那钦活着,但话说回来,这人也是小狼崽的亲眷。
顾承宴眨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赛赫敕纳。
赛赫敕纳却点点头,浑不在意,“那乌乌觉得他不能活,我就让不古纳惕勇士原地给他砸死好了。”
……砸死?
石刑在戎狄的传统里,大多是用来针对女子,而且是要求同一个部落的人施刑。
和箱刑一样,都是侮辱性极强的刑罚。
他意外地看赛赫敕纳一眼,却发现小狼崽只是俯身蹲下去继续串饵,并没有十分在意科尔那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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