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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璠扫向堂上坐的两人,袖下的指微微动了动,而后照着管事说的,对着堂前一拜。
没有叫父亲,更没有认母亲。
一拜之后,岑璠便自己站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是阿姊吗?”
虞佑柏朝门外看了看,笑道:“珝儿来了。”
听到名字,岑璠转过身去,瞧见了那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这些年她虽送去虞家不少书信,可虞家每年只有一两封会送到彭城,洛阳对岑家的人有所防备,她派人能打听到的少之又少,竟不知原来他都长这么高了……
珝儿冲她咧开嘴笑了笑,而后便看向堂前。
黄映苒面色显然轻松不少,总算张开了嘴,不紧不慢说道:“你呀,这几日少出些门,陪你阿姊说些体己话。”
珝儿爽快答道:“知道了母亲。”
岑璠曾经接到的书信都是只言片语,信中总会有的一句便是“一切安好”。
她知道弟弟改了姓氏,过去时常担心弟弟在虞家其实过得不好,不曾想会是这般。
其乐融融,像是一家人一样。
岑璠目光落在已经长大的少年身上,微微张口,无言又无措,似一棵孤零零的浮萍。
另外三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岑璠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虞老爷似是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打了两句圆场,可能是实在没有脸问女儿过去在岑家过得好不好,只简单说了家里的状况,便让珝儿送她回去。
珝儿让紫芯先回院子,自个儿则带着岑璠在前院绕了一圈,直到自己感觉有些冷了,才送岑璠回去院子,哆嗦着问道:“阿姊不冷啊?”
岑璠脸颊早已冻得通红,闻言这才拢了身上的披袄,点头道:“是有些冷…”
珝儿未多看她,自顾自地介绍,“阿姊现在住的屋子,原先是二...”
“不对,现在应该是三妹妹...”珝儿讪笑,纠正道:“阿姊现在住的是三妹原先的屋子,三妹出嫁后不常回来,父亲便说将这间屋子腾出来给阿姊,咱们院子离得近,想见便能见到。”
岑璠点了点头,浅浅的笑容浮在脸上,染了月光的眼睛看在他身上,轻声问道:“他们这些年,待阿珝还好?”
珝儿愣了愣,低头看向比自己还矮上几分的阿姊,肯定地点头道:“自然是好的。”
见她皱眉,他揣摩片刻,似是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道:“阿姊尽管放心,母亲她很好,不会因为咱们是外室子女...”
岑璠骤然收了笑,变了语气,停住脚步,细眉紧蹙。
“母亲不是外室。”
抬起头对视的刹那,她却是瞧见了满眼的不解。
眼角渐渐泛了红,风拂过脸颊,顺带拂走了眼角的一滴湿润。
“你也不该叫她母亲。”她还是继续补充道。
珝儿本以为自己的亲姐姐,回到家的第一日,就算不送点好吃的好玩的,也该多说些体己话才是。
竟是同他说这些......
再多想些,他语中竟带了委屈,回道:“当初是她先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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