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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一离开,包厢内就显得空荡荡的,气氛异常压抑。离开前,他的眼神好像带点羡慕,也不知在羡慕谁或羡慕什么。
卢箫犹豫片刻后,坐到了唐中校对面。
唐曼霖眉毛一动:“怎么离我那么远?”
“菌汤和牛油辣就是这个位置。我吃白的,您吃红的。”
听到这个解释,唐曼霖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她站起来,走到卢箫身旁的位置,坐下。
“怎么了?”卢箫心脏骤停。
唐曼霖用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坐在这里不仅能够到红锅,还能够到白锅。”
“……也是。”卢箫不好再说什么。
服务员将一口大铜锅端上来,点燃煤气。不出几分钟,辣锅便咕嘟咕嘟沸腾起来,一团团白雾浮上包厢内的空气。
一片片新鲜可口的肥牛片与手工丸子入锅,扑腾出诱人的香气。
卢箫这才注意到,这房间没有素来应有的落地窗,只有小小一扇窗户在角落。如果从外面向里看,应该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敢问。
“这一年过得如何?”唐曼霖喝一口热茶。她虽然已年近四十,但皮肤保养得很好,只有细细几道纹。
“还好,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卢箫依旧不想跟这女人多说一句话。
“没什么不同?”唐曼霖捏住筷子的手又把筷子放下了来。脸转过来,压向局促不安的上尉。“没了我,你都没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不安与恐惧,卢箫想。
然而,她只能干巴巴地说:“我饿了。”夹起一片涮好的牛肉。
听到这个回应,唐曼霖的拳头倏然握起,却很快又舒展开了。她好像在特意遏制自己的暴脾气。
她轻轻笑道:“多吃点,还想吃什么跟我说。”
“谢谢您。”卢箫很礼貌,也很冷漠。
唐曼霖显然不饿,自己没怎么吃,光盯着年轻的上尉吃饭的侧脸看。
“谢什么,我这么对你又不是第一天了。”
“没什么了,这些就很好。”
“你还想要什么,在我可控的范围内都给你。”
“没有。”
“今晚留下来陪我吧。”那是恶霸一般的总警司长为数不多的、带点乞求的眼神。但那乞求也有着压迫意味。
卢箫突然就感觉吃饱了。她被恶心得吃不下饭,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拍。她实在理解不了,一个人是怎么毫不害臊地对一个小16岁的人下手的。
唐曼霖冷笑一声,青花瓷茶杯往圆桌上一磕,迸出清脆的声响:“势利眼是吧,现在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了,就这个态度?”
“我的态度一直是这样,您记错了。”卢箫很烦闷,忍不住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去披军大衣离开。“我要去赶车了,先行一步。”
唐曼霖将卢箫按到墙壁上,手指划过她的锁骨。她的气息越来越近,打在卢箫的脖间。
“做我的情人哪点会亏待你?你不喜欢烟,我可以不在你身旁抽烟;喜欢甜食,特供的巧克力都给你;喜欢书,哪部禁书我都能给你弄来,我那里的藏书都是你的。”
卢箫的灰色眼珠愈发像阴天的井水。
“我不喜欢做情人。”
“但你知道的,在世州没有同性婚姻法。”
“我不喜欢维持低俗的肉.体关.系。”最后一次委婉。
“只要你答应,我们就不是肉.体关.系,我在精神上也喜欢你啊。”唐曼霖皱起眉头,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不识相的人。
胡说。
不信。
她可不信这个对自己实际上一无所知的女人能有什么精神层面的爱恋。更何况,四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所带来的伤痕,永远不会被抹去。
卢箫的嗓音开始颤抖:“爱就是虐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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