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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那还真是巧了……”顾锦年嘴角的笑容有些复杂,他的目光落在肖稔身后一个姗姗来迟的人影。“我也带了跟我住在一起的人来。”“啊?”“你认识的,一起见见吧。”肖稔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只见楼梯转角处一个熟悉却也陌生的身影,那人脸上的惊讶于错愕一点也不比他少。“陆拾?”30明月几时有(6)上一次见到陆拾,还是去年春节的同学会。肖稔对这位陆同学印象不深,只记得当年他是坐在顾锦年的后座。肖稔勾顾锦年去操场打球时偶尔会趴在书桌上调一会儿“情”,陆拾时不时抬头打量他一眼。肖稔曾邀请他一起,可陆同学似乎志不在此,总是识趣地摇头。记忆里是很文静的一个人,不怎么说话,在同学圈子里也很边缘化。肖稔其实早忘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初中同学,只是毕业后和很多年有次听顾锦年提起,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还记得陆拾吗?肖稔一头雾水,他当然是不记得。顾锦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直说了句“那个人好奇怪”,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去年春节的初中同学会,这个久不露面的陆同学忽然现身。虽然他全场都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里,没激起半点水花,倒是和多年以前没有分毫区别。只是顾锦年的目光总向人家身上瞟,肖稔还逗乐地碰碰他的肩,问那个陆拾是不是有欠他很多钱。顾锦年没说话,眸子忽地收了回来。肖稔和顾锦年是同学会的常客,每年碰头都不闲着,非得勾肩搭背点一首周华健的《朋友》,惺惺作态一场。顾锦年这人一枝独秀,但是去年同学会他似乎特别的秀,居然绝了跟肖稔一起合唱。他说他要独自唱一首歌,送给在场的一个人。话音一落,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场上不知坐着他多少个前女友,每一个听到了都含情脉脉、暗送秋波。肖稔只顾着跟众人一起起哄,如今想来已不记得顾锦年究竟唱了什么。那天顾锦年提前不告而别,电话也没打通。肖稔也没多想,就一个人乘兴而归。至于那位久未谋面的陆同学有没有留到最后,肖稔当然也是不记得。陆拾似乎比肖稔还意外这次碰面,他在原地踟蹰了半晌不敢走过来,直到三束目光都投向自己,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同学会都没来得及多聊几句,原来陆拾你也在a市啊。”肖稔跟谁都自来熟,刚一见面就热络道:“你怎么跟顾锦年搞在一起了?”陆拾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是住在一起……”顾锦年把话题抢了过去,眼神冷得像要杀人:“肖稔,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我说话哪里不好听?”肖稔瞥了一眼身旁的裴松青:“我说话好听吗?”裴松青面无表情道:“好听。”“听见没!”肖稔一个战术后仰,揽住裴松青的手臂头歪歪靠了上去:“还是我们裴总直到疼人。顾锦年,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吃了伸腿瞪眼丸?你老瞪我干嘛?哎呦喂,你他妈发还真踢我!顾锦年!”见场面一度失控,陆拾适时起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自己先去下洗手间,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作为。顾锦年也显得有些焦躁,远不如方才那样游刃有余。他焦躁地唤来服务生,叫他去拿酒水单和菜单给裴松青他们。“裴总,你们随便点。我也去一下洗手间。”肖稔莫名其妙,不知道对面的怎么一个个前列腺都出了问题。他也有些生气,毕竟是顾锦年约他来叙旧,现在又将他晾在这里,让他在裴松青面前很没面子。但裴松青似乎没有在意,他拿着酒水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给肖稔要了一杯香茅托蒂。说是有次去越南在当地喝过,有柠檬草的香气,酸甜适口。“是不是我刚才有说错什么?”“没有。”裴松青漫不经心地翻菜谱:“你喜欢吃酸辣,那要个泰式冬阴功和咖喱蟹吧。”肖稔哪有心思研究吃喝,刚要起身却被裴松青一把拽住。他问他要去哪里,肖稔说他不放心,想去洗手间里看看自己到底踩了谁的尾巴。“都说了和你没关系……”“那我也得去看看啊!”“哦,那你去。”臭男人果真没一个靠谱,顾锦年喜怒无常,裴松青又缺肝少肺。肖稔满心忐忑地寻到洗手间,就差一个转角的距离,他忽然听见洗手间里传来顾锦年的低语。“肖稔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肖稔临门一脚急忙收住,赶忙闪回门后隐蔽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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