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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王已过六旬,早年为先女帝征战一身伤,这些年一直低调,不甚参与朝事。
“昌王殿下,请。”
江文互礼,“请。”
“陛下让臣向您问好。”
永昌王笑笑,“承蒙陛下关怀,老臣一切安好。郡王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梁。这杯敬郡王。”
陆玉言笑晏晏,就听得一声“嘁”,江桓不情不愿站起来,陆玉行至江桓面前,“胶西王殿下。”
江桓执酒,未等陆玉说完话便一口喝完,不欲与她多言语。
陆玉淡笑,“胶西王长高了许多。酒量也见长了。”
“你……”江桓不忿,前面的王侯这人还客客气气虚与委蛇,到他这就拿他当孩子看。
他昂首,“陆郡王僭越了,本王长没长高与你何干。”
身边一众人细声低笑。
江桓气到脸红,气哄哄趺坐下。
江展久久坐于金丝垫上,直到陆玉在他身前站定,才慢慢起身。
“安王殿下,请。”
“且慢。”堂上舞乐扰扰,诸臣王侯间互叙,没人看到江展握住了陆玉的手。
陆玉执着酒杯,仍维持着体面。
“安王有何事?”
“那日放我走,有想过今日你我在朝堂相见吗?”他说出这话时,颇有几分得意炫耀的样子。
陆玉道,“殿下说笑了,在下不解殿下其意。”
她装傻,江展意料之中。缓缓收回手,举起酒爵,眼中含笑,谦谨应承,“请。”
两人对饮。
堂上一个个江姓亲王敬过酒去,陆玉回到座位,媵侍奉上来酽茶。饶是一杯杯喝过去的酒量再少,积少成多,也将满满一尊清酒全部饮干。这会说不头晕脑胀是假的,喝了几口酽茶提神,腹中发胀,陆玉欲更衣,短暂离开礼席。
如完厕出来,秋风拂面,散去些许酒意,神智终于清亮些。
常庆宫对面是太液池,夏末未凋的芰荷仍立于池中,半枯半绿。断叶于水面漂浮,盘旋。
一时半会还不想回到宴上,陆玉坐在青石阶上醒酒。
酒烧的腹中难受,方才喝之前吃几口垫垫就好了。二哥之前还和她说过,她一忙起来又给忘了。
阶上杏树枝头杏花繁盛,夜风一吹,落花满肩。
于繁扰取片刻安宁。
“郡王好兴致,不回席在此闲坐。”
陆玉扶着石栏柱头,缓缓站起来。
“安王殿下有何贵干?”
他应是也饮了不少酒,眼尾微红,酒气晕染眼眸。
江展灿然一笑,“方才如厕时,我听到隔壁水声如万壑飞流,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郡王。”
陆玉扶着柱头的手陡然抓紧。
这个人真是!
她神色冷下来,“怎么,又想来杀我?”
江展眼瞳暗暗,微低了头拂开垂落在脸边的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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