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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听到他懒洋洋的有些低的声音:“天太热了,就……洗洗。”
滕香看了一眼开得正好的结香花,忍了又忍,脾气终究是忍不住,“如今不过三四月,你热你就去山上泉水里泡着去,你热你怎么不把裤子也脱了,光着去村口的石头上坐着乘凉?”
她莫名心头一股燥火。
“……”
陈溯雪自知理亏又心虚,干咳了一声,半天说出一句,“知道了,这就去。”
滕香拧着眉哼一声,忍着心头燥火,转身回屋关门。
走动间,她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又开始叮叮当当作响。
听在陈溯雪耳朵里,与靡靡之音无异。
一直等到滕香在床上躺下,那清脆的铃铛声停歇,陈溯雪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他最后朝滕香睡的那屋看了一眼,将衣服穿上,回屋拿了一套外衫,又把剩下的平心静气的丹药全部灌了下去,才出了门往山上去。
等他走后,滕香才重新闭上了眼。
……
第二日天微亮,千殊还没醒,滕香轻手轻脚起来,打开屋门,看到地上有一只包袱。
她看了一眼,没立刻捡起来,而是看向在院子里忙着收药草的男人。
他今日没穿粗布短褐了,而是穿上了浅蓝色宽袖大袍,腰上束白玉带,衬得宽肩细腰,头发用一根闪闪发亮的鲛丝制成的蓝色发带在脑后绑成马尾,发尾依旧微微卷曲着。
十分……骚包。
听到动静,陈溯雪回头。
滕香便看到他眼窝青黑,一副虚得厉害的模样,不由多看两眼。
“出门在外,打扮打扮。”陈溯雪状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又指了指那包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如今他无欲无求,修佛道的祖宗都没他清心寡欲。
这金色巫蛇印,他是死也要解开。
滕香没做声,收回目光,弯腰捡起包袱,回了屋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紫色的裙子,领子颇高,能挡住脖颈里露出来的金色巫蛇纹,她拿起来,抖动一下,在光下有粼粼的光华。
鲛丝制成的,水火不侵。
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发带,同样都是鲛丝编织而成。
换衣编发,好了后她重新打开门出去。
陈溯雪已经坐在石桌旁,下意识调转视线看去,他目光稍顿,很快收了回来,但又仿佛随意地看了过去。
各色鲛丝发带缠绕着乌发编成了许多辫子,长长地垂到腰下,露出雪□□致的脸,那脸面无表情,但阳光一照,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陈溯雪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平心静气,指了指桌上的早饭:“吃过我们便走。”
滕香挑眉,走过来坐下,“不与小殊说?”
陈溯雪慢吞吞看她一眼,“说了还走得成吗?”
滕香莫名看他不顺眼,不想听他说话,拿起一只包子往他嘴里塞,虽没有说话,但言行举止就在说“快闭嘴吧!”
陈溯雪笑,咬下一口,道:“我给小殊留了信,再过个一刻钟左右,族人将会从山上下来。”
滕香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起眼淡淡看了一眼陈溯雪,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好在她原本也不想与不烦村中其他人有来往,这种排斥外人也合了她的意。
吃过饭,陈溯雪在腰间挂了一只袋子,轻轻拍了拍,道:“走吧。”
滕香扫了一眼那袋子,里面放着的蓍草从袋子口冒出了头,里面另外放着的像是龟甲的形状。
她也不多问,最后看了一眼千殊的屋子,眉眼间柔和了一瞬,随后很快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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