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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陆鸣在他耳边嘶声怒吼。
车头“哐当”一声撞飞了路边的铁架,巴颂幡然醒悟,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才避免了车子一头扎进海里。
刺耳的警笛声经久不息,渐渐迫近的警车在数十米外放慢了速度。
“砰”
枪声乍起,车身狠狠颤了一下,左边的后视镜被子弹打掉了半块。
“怎么办……怎么办啊泰利?”巴颂舌头都捋不直了,顿时涕泪交加,“怎么会有条子在这……”
“让开!”陆鸣弓着腰站起,抓着巴颂的肩膀把他往两座夹缝中一撇,迅速坐上了驾驶位。
车轱辘绕着中间的花圃掉转方向,直至前挡风玻璃直冲着抬起的枪口。
红蓝交错的灯光倒映在陆鸣的眼底,他快速往副驾驶上的方俞一偏头,低声道:“系好安全带。”
短短毫秒间的眼神交汇让方俞立刻会意,他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你疯了啊!你干什么!”巴颂注视着林立的枪支,死命拉着他的胳膊,被陆鸣手肘关节往后一顶甩开了。
“前面的给我听着!”身着防弹衣的西港刑警一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拿着喇叭用高棉语吼道,“立即停车!再不停车就开枪了!”
陆鸣双手死死攥住了方向盘,指关节已经泛出了青紫色,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动向,猝然间狠命一咬牙,脚踩下油门直接朝着警车撞了过去。
“他们要干什么?”
“快闪开!”
还在车外架着枪的刑警顿时慌了神,一左一右旋风般拉开门回到车里,两辆挡在中央的警车同时从两边分开,中间赫然空了条窄道。
“砰砰砰”
陆鸣愕然偏过头,子弹从另一辆更远的警车扫射而来,擦过方俞的头顶直冲向右后方的窗户,玻璃碎片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坐在后座的巴颂蜷缩着身子,右手往夹层中间探,万分紧张下居然没忘记提醒方俞:“快打电话跟他们说我们到不了了……让他们快跑!啊!”
车身又是一声爆响,陆鸣暗叫不好,警方的枪怕是打中了其中一个轮胎。
他当机立断放弃突出重围,一松油门,拧回方向盘,车头原地回旋往港口的方向拐回去。
“嘟——”方俞拨通了电话,“我们被人截胡了,收到请……”
“砰”
子弹裹挟着凌厉呜咽的寒风射出,对面一个手持对讲机的警察咽喉迸溅出血渍,随之应声倒地。
那是巴颂从车缝夹层中抽出了把60,架在破碎的窗口外发起的反攻。
陆鸣眼底浮现出一丝惊异,刹那间一股难以掣肘的怒意涌上天灵盖,“你干什么?!你知道袭警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想让边老板的生意接下来被那群差佬掘地三尺吗?”
“都他妈混这个道了,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有点数!”巴颂发黑的指尖摩挲着扳机,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趋势,嘴唇却不断发着抖。
“砰砰砰砰砰”
巴颂用手臂挡开正要扑上来夺枪的陆鸣,加大了火力。
车子下了边缘处的斜坡,紧贴着护栏顺着长长的走道往前开。
巴颂转过身,拨开盖着货箱的亚麻布,两只手端着装载海洛因的箱子就要往外扔。
他在干什么?!
他要销毁证据!
陆鸣往后一瞥,残余的理智让他的大脑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飞速运转着,试图想办法阻止巴颂的行径。
——警方定罪量刑需要对毒品进行称重作为依据,他不能让这批白粉就这样被巴颂倾倒进海水里!
“注意前面!”方俞拿着手机的手扶住了窗框,突然他手一松,手机“啪啦”一声摔了出去,掉出了护栏外。
短短数秒的思忖让陆鸣分了神,车轮在与潮湿的地面摩擦下打了个滑,一头冲进路旁的绿化带,在惯性的带动下往前行了数米后“嘭”地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引擎盖瞬间凹陷下去。
安全气囊弹出,陆鸣的脸猛地撞了上去,与此同时烟尘灌进肺腑,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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