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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说了一句话,就被身后的妇人一把扯进怀中。妇人抱着孩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跪着要给他们磕头,“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千万不要怪罪。”
“没有怪罪,你们得救了,再也不用待在这里干活了。”侍卫红了眼眶,哽咽着说,连忙要去将那个妇人搀起。
而那妇人终于明白了他说的话,一屁股坐到地上,一下子哭了出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悲恸而又带着不可置信的欣喜,让人听着无不心酸。其他被救出来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朝着人群中一位清瘦的中年人吼了一声,“大人,您说对了,我们真的得救了!”
哭声成了一片,他们又争相跪了下来,对着来解救他们的梁知舟一行人不断磕头。
很少有人能不为之动容,顺带着将幽州不做人事的官员都骂了一边。
后续的安置,梁知舟派了樊应行去做。
那些人大多是各个村里最勤奋的青年人,当初过来为的就是多赚几个银子,让家里的生活好过一点。再攒下一些钱来,等来年添置一亩良田,或是购买一些优质的种子。
他们无不是对生活充满了希冀。
而这种希冀在无休止的劳作当中,在地下暗无天日的关押中慢慢被磨灭。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的精神都出现了一点问题。等回到家之后,他们看见越发清贫的屋子,看到期盼已久的家人,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抱头痛哭。
但有些人却永远没能回来,还记得他们的亲人寻摸过来,急切又带着几分畏惧地问,“我家人呢,你们见到他了吗?这次有没有跟着回来呀?”
樊应行看着一张张期待的脸,心中五味复杂,被问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那乱葬岗中死去的人,远远不止是公文上一个冰冷的数字,而是这么多家庭同时面临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九尺男儿最后红了眼眶,最后找到梁知舟,“让其他人去吧,我想换一个事情做。”
“怎么,这就受不了?”梁知舟冷笑一声,将一叠公文扔到他身上,“在你帮着陶玉阜抓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些?”
“受不了也要给我受着,这是你欠下。”
梁知舟此刻也颇为头疼。
现在虽然说已经证据确凿,无论哪一条罪证都能直接要了陶玉阜的命,但他要的不止这么多。幽州上下都烂透了,上面若是没有一个保护的人,早就被揭发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铸成的那么多铜币去了哪?账簿在什么地方?
这些陶玉阜都咬死了不说。
而就在陶玉阜被关押的
陶玉阜自杀之后,便有侍卫过来禀报,说是陶如枝要求见他一面,说是自己知道账簿的下落。
梁知舟想了想,便让人将陶如枝带了上来。
就算在牢里面关押了几天,陶如枝的状态看上去还很是不错,笃定道:“他这个人心思很深,账簿藏在一个你们绝对不会想到的地方。若是你能够保证,放过我一命,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去别处隐姓埋名生活,我就愿意告诉你们。”
“你这是在提条件?”梁知舟问。
“那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一点委屈。”陶如枝笑靥如花,“说出来你可能不大相信,这么多年我也没用陶家多少东西,花费大多都是我母亲的嫁妆。陶玉阜死了就死了,其他人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凭什么他的错误受到牵连。”
“陶家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带走,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只留下几样当做一个纪念,其余全部充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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