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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外表本来就异于常人,平时不笑也不说话,虽然很乖,但总让人觉得冷冰冰的,让夫妻俩感觉有些困扰。
光是这点也没什么,可那小孩儿总喜欢跟各种死物打交道,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让他们很不理解。
为了拉近关系,陆西洲夫妻俩也做出了努力,可江辞雪一直礼貌疏离,跟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搬回这栋发生过凶杀案的宅子里住。
他们刚开始不同意,江辞雪也不哭不闹的,只是一直直勾勾盯着人瞅,看得夫妻俩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才让小孩儿自己搬了回来。
陆西洲夫妇平时要上班,也是害怕凶宅,从不在别墅里过夜,只是请了全天候看孩子的保姆,隔一段时间才会来看一眼。
久而久之,对凶宅的恐惧也渐渐转移到了那孩子的身上,没干几天就辞职了。
江辞雪的父母是被人杀害的,凶手是个流窜多地作案的强盗团伙,在被警方追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闯入了郊区别墅。
犯罪团伙的七名成员中有三人被当场击毙,其余四人也全部落网,该坐牢的坐牢,该死刑的死刑,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可置身别墅中,闭上眼睛时,陆西洲仿佛仍能听到自家兄嫂与那三个死在这里的亡命徒凄厉的哭喊。
所以,他更不能理解执意要回来的江辞雪到底在想什么。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那孩子掉过一滴眼泪,他居然还要回这里住着,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闻瑾薇蹙眉:“你们没带他去做过心理咨询吗?”
她侦办过各种各样的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受害者家属,其中有不少都出现过陆西洲描述的情况,那是遭受过重大打击后会有的应激表现。
“当然看过,心理咨询师也说是正常现象,让我们慢慢开导。”陆西洲咬咬牙,“可是……”
闻瑾薇和自家老妈交换了个眼神,还想再从陆西洲夫妻俩这里了解一些孩子的情况,刚开了个话头,却被楼梯口传来哐啷一声打断了。
四个大人赶来的时候,就瞧见闻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上去是下楼梯的时候没留神一脚踩空摔下来的。
家里孩子比较皮实,经常磕磕碰碰的,闻瑾薇和宁玉也都习惯了,先关心了一下他有没有哪里摔坏了,又询问他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么着急。
闻卿想起刚才江辞雪把解剖刀递给自己的样子,一时间支支吾吾组织不好语言,只是用手指着楼上。
陆西洲夫妻俩一下子就想起了楼上书房都有什么,那白森森的骨架确实对小孩子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江辞雪看到闻卿掉头就跑的时候没追,但被哐啷一声摔下楼梯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这会儿正站在楼上向下张望。
闻瑾薇一抬头,就瞧见了小孩儿手上那双沾了血的医用外科手套,她正要上楼去一探究竟,就被闻卿抓住了一角。
“楼、楼上,有只……有只死猫!”闻卿依旧紧张万分,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小雪说、说他要解剖那只猫。”
在组织语言的时候,闻卿也把刚才的事情捋了一遍,回忆起了种种细节。
弟弟是说要解剖小猫,而不是要把小猫也做成标本。
解剖这个词儿他熟,他姥姥退休前就是个法医,所以他知道想要查明一个人的死因就需要司法解剖。
如果弟弟是想搞清楚狸花猫的死因,那也就是说,狸花猫不是弟弟杀的。
而且那只狸花猫的体型也不算小了,听家里大人说弟弟身体并不好,冬天衣服又厚重,影响行动,弟弟也不太可能靠自己杀掉一只会挣扎的猫。
一想到这些,闻卿刚才升起的恐惧就已经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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