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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执安自幼天赋异禀,其父其母爱风花雪月,颜老太爷害怕这位孙女长歪了,故而将她带离金陵,远离这两个不正经的祸害。因此,她自小与母亲分离,直到三年前才与母亲相处。
只那时,她已二十四岁,早就过了需要母亲庇护、爱护的年岁了。
故而,‘母亲’一词,对她甚为遥远。
抱上循齐的一刻,她感受到小姑娘身上的暖意,如同火炉一般,不禁又觉得养一个孩子真难。
给予吃穿就罢了,还要顾及心灵上的照顾。
颜执安感到一丝无奈,但,她怀里的循齐困得睁不开眼睛,正好寻了好地方,舒服地闭上眼睛。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颜执安感觉为人母的无奈,循齐却感到为人女的快乐。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颜执安抱着小姑娘的双手收紧,想到什么,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顷刻间,外面传来刀剑碰撞的铛铛声,循齐感觉到诧异,但她的怀中实在她暖和了,不觉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车厢门打开,护卫无霜探首,欲开口,颜执安将手放在唇角上,示意她别开口。
她动了动唇:“走!”
无霜会意,轻轻关上车厢门,退出马车。
天地间一片肃杀,冬日冷硬的泥土上躺着数具刺客的尸体,鲜血蜿蜒至车轮上。
无霜翻身上马,抬手吩咐一句:“继续走。”
一行人继续赶路,白日行走,晚上夜宿驿馆。
到了地方,循齐跳下马车,嗅了嗅,低头看着车轮,“怎么有血。”
颜执安慢悠悠地走下来,裙摆逶迤,扶着无霜的手下地,扫了一眼车轮子,“人的血。”
“人的血?”循齐眼皮跳了起来,不理解她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人的血’三字。
“人欲杀我,我自然反击,难不成放了?”颜执安轻轻地笑了,眼神玩味,“害怕了?”
吃惊是有的,但害怕,却没有。循齐摸摸自己的鼻子,晃晃自己的脑袋,“不怕。”
她也曾打死过人的,震怒下,一拳一拳将人打死。所以,对死亡,她并不畏惧。
疯子曾说:在这里,命如草芥。
颜执安眼眸深深,不得不多看她一眼,这一刻,她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没有找到惶恐,相反,她只有疑惑。
那位‘疯子’究竟是谁。
颜执安派人去查过,可一无所知,因为,不知那人的名字。
她像是一个世外高人,隐居深山,不为人所知晓。
循齐亦步亦趋地跟着颜执安走进驿馆。驿馆已腾空了,前后都是自己的人,且颜家的人早就来打扫过,将驿馆的东西丢出去,换上颜家的东西。
一眼看过去,屋内摆设熟悉,设置奢靡,她的嘴角翘了起来,她这个母亲,真是奢侈。
家里有矿,旁人比不得。
循齐舒坦地躺在床上,打了个滚,颜执安皱眉,将人赶下来,“换衣裳。”
“我身上干净的。”循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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