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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埃德害怕极了。他使劲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苏联人太疯狂了。“你想要我死吗?”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该如何解释一个中尉的死呢?”
“你以为有人会觉得这是谋杀吗?”伊利亚笑着说,“这是前线,被流弹击中很正常。”他转而用英语说,“你只能怪自己的运气太糟了。”
劳埃德绝望地意识到,伊利亚并没说错。发现他尸体以后,同志们一定会以为他们在战斗中中弹了。
这么死真不甘心!
伊利亚对贝里佐夫斯基说:“干掉他!”
砰地一声枪响。
劳埃德什么都没感觉到。这就是死亡吗?这时贝里佐夫斯基突然身子一瘫,倒在地上。劳埃德意识到子弹来自于他身后。他喜出望外地转过身。大卫拿着偷来的鲁格尔手枪站在月光下。劳埃德松了口气,他总算活下来了!
伊利亚也看见了戴夫,他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开了。
大卫拿着手枪追了一阵子,劳埃德希望戴夫能击中伊利亚,但伊利亚像兔子似的在橄榄树之间左右闪躲,很快就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大卫放下枪。
劳埃德低头看着贝里佐夫斯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劳埃德说:“大卫,谢谢你。”
“我告诉过你,千万要防着点。”
“你帮我防了,可惜你没击中伊利亚,这下你算是和苏联的秘密警察结仇了。”
“我觉得伊利亚不会让人知道,他为了个女人损失了自己的副手,”大卫说,“秘密警察对自己人也心存忌惮,我想他会保密的。”
劳埃德又看了一下尸体:“我们该怎么解释?”
“听见那家伙说什么了吗?”大卫说,“这是前线。不需要任何解释。”
劳埃德点了点头。大卫和伊利亚的说法没错。没人会问贝里佐夫斯基是怎么死的。贝里佐夫斯基就是被流弹击中而死的。
他们走开了,把尸体留在原地。
“他只是运气太糟了。”大卫说。
劳埃德和莱尼找到鲍伯罗夫上校,抱怨对萨拉戈萨的进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鲍伯罗夫是个一头白色短发的苏联人,他快退役了,性格非常古板。理论上他只是给西班牙军官来当参谋的,但实际上发号施令的就是他。
“我们不应把时间和精力白白地浪费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劳埃德把莱尼和其他有战争经验的人说的话翻译成德语,“我们应该把坦克当作拳头伸进敌人的阵地,步兵应该紧随在后,肃清那些分散开的敌人。”
沃洛佳站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但露出赞许的表情。
“我们不应被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城镇拖慢脚步,应该越过这种城镇,之后把它作为第二条战线。”劳埃德发表完了自己的观点。
鲍伯罗夫露出惊骇的表情。“这是图哈切夫斯基的观点。”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说出这个名字就会犯上通敌的大罪一样。
“那又怎么了?”劳埃德问。
“他承认犯有通敌和间谍的罪行,已经被处决了。”
劳埃德吃惊地看着他。“仅仅因为提出这套理论的将军被莫斯科所清洗,西班牙政府就要把先进的坦克战术弃而不用吗?”
“威廉姆斯中尉,你太无礼了。”
劳埃德说:“即便对图哈切夫斯基的指控是对的,也不能全盘推翻他的战略战术。”
“完全可以推翻!”鲍伯罗夫暴跳如雷,“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当劳埃德所在的部队继续执行侧面包抄战术,从昆托朝他们来的方向退回时,他的最后一线希望落空了。9月1日,他们作为攻击部队的一分子参加了对守卫严密但毫无战略价值、战线长达二十五英里的小城贝尔希特的进攻。
这又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七千名守卫者躲在城内最大的教堂圣奥古斯丁教堂里,并在教堂附近的小山上挖了壕沟和地堡。劳埃德和战友们没有任何困难地抵达了城外,但在教堂外面却遭到了来自窗户和屋顶的密集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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