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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迪也站定下来。格雷格正呆呆地望着前面。循着他的视线,伍迪看见一个漂亮的黑人姑娘正在第五大街上行走。她和他们年纪相当,嘴唇肉感诱人,让人有想亲的冲动。她穿着一身女佣的朴素黑裙,但头上的俏皮小帽和脚上的漂亮靴子给人一种时髦的感觉。
她也看见了他们两个,和格雷格双目对视了一会以后,她马上转开了视线。
格雷格说:“杰姬?你是杰姬·杰克斯吗?”
女孩没有理他,而是沿着街面继续朝前走,但伍迪看得出她内心很痛苦。
格雷格说:“杰姬,是我,格雷格·别斯科夫!”
杰姬——如果真是她的话——没有答话,但她看上去几乎要哭了。
“杰姬——或许叫你的真名玛贝尔会好一点。你应该认识我的啊!”站在人行道中间的格雷格张开手臂,做出恳求的手势。
女孩绕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然后继续朝前走。
格雷格转过身。“等一等!”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四年前你突然不告而别——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平时的格雷格可从不这样,伍迪想。在高中和哈佛大学,格雷格面对女孩都从容自如。现在他的样子却非常灰心:茫然,痛苦,几乎要绝望了。
四年前,伍迪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女孩就是丑闻的女主角吗?丑闻就是发生在华盛顿。这个女孩无疑就住在这里。
格雷格奔跑着追了上去。一辆出租车停在街角,一个穿着无尾礼服的男人下了车,站在路沿上把车费递给出租车司机。杰姬跳上车,使劲关上了门。
格雷格跑到车窗边,隔着车窗对女孩说:“和我谈谈,可以吗?”
穿着晚礼服的男人对司机说:“钱不用找了,”接着便离开了。
出租车开走了,格雷格怔怔地看着女孩渐渐远去。
格雷格缓缓地走回到伍迪站着的地方。“我真的闹不明白。”他说。
伍迪说:“她看起来吓得不轻。”
“她害怕什么?我从没有给她带来过任何伤害。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我想她是在害怕一些别的事情。”
格雷格似乎想使自己振作起来。“对不起,”他说,“这和你无关,抱歉朝你发脾气了!”
“没关系。”
格雷格指着几步之外的一幢公寓。“乔安妮就住在那里,”他说,“祝你玩得高兴。”然后就走开了。
伍迪带着困惑的心情走到乔安妮住的公寓门口。他很快忘了格雷格的情事,想起自己和乔安妮的事情来。乔安妮还喜欢他吗?今晚也许还不能接吻,但至少可以提出约会。
这是幢没有配备门卫和行李搬运工的普通公寓。大堂里的住客单上显示罗赫和斯图亚特以及费舍尔住在一起,斯图亚特和费舍尔可能是与乔安妮共用一套公寓的两个姑娘。上了楼梯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带礼物——他原本应该带糖果或花束过来的。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回去买些东西,但又觉得随意些会比较好。他按响了门铃。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打开了门。
伍迪说:“你好,我是——”
“进来吧,”她没听他的名字就交代起来,“饮料在厨房里,食物在客厅桌子上,不过我想已经不多了。”说完她转身就走,显然是觉得这样的招待已经足够了。
狭小的房间里到处是吸烟喝酒的人,他们的大嗓门超过了留声机里的乐声。乔安妮先前对他说“几个朋友”,但围在咖啡桌前讨论欧洲危机的至少有八到十个年轻人。他有点失望:公寓里这么多人,让他很难有机会向乔安妮展示自己的成熟。
他四处查看,寻找着乔安妮。他比这里的大多数人都高大,视线越过这些人的头顶寻找着,但哪里都没有乔安妮的踪影。他拨开人群,这时,一个棕色眼睛的丰满姑娘过来和他搭话:“高个儿,你好,我是戴安娜·塔夫娜。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找乔安妮。”他说。
她耸了耸肩。“祝你好运。”说着便走开了。
他走进厨房。噪声小了一点,但乔安妮并不在厨房里。他想,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喝一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宽肩膀男人正在摇鸡尾酒调制壶。他穿着褐色西装,淡蓝色衬衫,戴着一条深蓝色领带,他不像是个酒保,倒像是这里的主人。“威士忌在那儿,”他对厨房里的另一位客人说,“你自己去拿,我在为想喝鸡尾酒的客人调制马提尼。”
伍迪问他:“这里有波本酒吗?”
“给你,”男人递给他一瓶,“我是贝克斯福特·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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