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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浓重的喘息,不知到几更才慢慢低沉了下去。
天微微亮,楚茗便在一个宽阔怀抱中醒来,他拧着疼痛的头回头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把他害成这样的人。
只见他眉目舒朗,狭长的眼眸紧紧闭着,薄唇也紧紧抿着,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过倒是个俊朗的男子。
这……这相貌……分明是几乎日日都能在御书房见到的太子!
楚茗倒吸了两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活了整整二十四年,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这样荒唐的事情。他自幼随夫子学如何为人如何养德,却从来没学过怎么去斥责一个登徒子……
更何况,这个登徒子还是个熟人……还是一国储君。
“拿开你的手。”楚茗清冷的嗓音在极大的卧房响起来,那男子睡得也轻,被他一说竟然慢慢睁眼也醒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是仅仅几秒后,便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睛如同利鹰的瞳孔,紧紧地盯着楚茗看。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昨夜之事,乃是醉酒荒唐梦一场,本来就是一场糊涂事。请太子殿下万万不要记在心上。”楚茗挣脱了他的怀抱,掀开被子,倒也没在遮掩,径直下床暗自忍耐着身体上的酸痛不适,捡起昨日被扯下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慢慢披在身上,也不去看身后那人难看的脸色,径自坐在了一旁的贵妃塌上,背对着燕承启,慢条斯理地系着长袍的盘扣。
“太子殿下,请回吧。今日还有早朝,殿下不可耽搁……而臣也该去翰林院了。”
楚茗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强撑着挺直的脊背也不禁软了下去,半靠在贵妃塌的倚背上。
“翰林院大学士……嗯……楚茗?”燕承启并没有好好将衣服穿好,只是随手捡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他轻轻绕到塌前,一手挑起了那人因疲倦微微垂着的头,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却在看清那人以后戏谑的眼神突然变化了。
眼前那人面若冠玉,眉眼温润,眼神却清冷如冰雪,里面闪烁着智慧的光。乍一看,竟有长刀破雪之姿。
只是,那眉目,无端地令他想起了那个人……
这一愣神的功夫,楚茗已经挣脱了他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淡淡扫在了门檐上,无声地“请”燕承启出去。
燕承启低垂下眉眼:“还请大学士……切莫将你我之间的事与父皇说,本宫愿尽本宫所能给你补偿……”
“臣该说什么?”楚茗怒极反笑,“殿下怕是想多了,昨夜的事,本来就是纾解欲望,人之常理,欲之本性,请殿下务必不要觉得亏欠我,现在,请您回东宫。您还是只是昨日参加臣的家宴时醉酒借宿一夜的干干净净的太子殿下。”
楚茗咬着牙将那干干净净四个字咬得极重,此时傻子也都听出楚茗是生气了,在冷嘲热讽燕承启。不过燕承启倒是没有生气,比起那往日端庄恭敬,一丝不苟地站在父皇面前汇报各路奏疏等事宜的翰林院大学士,眼前衣衫凌乱,眼角还残存着昨夜一抹艳丽的红,言辞凌厉的他仿佛多了几丝生气,更加可爱一些。
“好么。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有修养有内涵,连拐着弯奚落本宫听在耳里都这般动听。”燕承启扯开一个有些流氓的笑容,俯下身在楚茗耳畔轻轻亲了一口,语中含笑:“是么?那不知道大学士昨夜一夜风流,本宫可有伺候好您?”
楚茗白皙的脸上爬上了许些红晕,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流氓的人,平时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恭敬地尊他一声大学士,连皇上都会给他三分薄面,从来没有人在他旁边这样与他调笑,轻薄于他。
……
不,不对……
连床都上了,昨夜被里翻重浪,还轻薄个屁?……
楚茗瞪了燕承启一眼,秉着最后一点点仅存的理智,从牙缝里漏出几个字来:“你快回去……我不想让我弟弟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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