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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中曾有一段数百日夜、与巨兽相伴地底回忆,后来兽给他造了一口可以见光的天井,他第一次清晰看到它,就是这样一张脸。
脸,与回忆对上了。
对上好像又不只是脸,还有心跳。
他许久没有动静,在沉雎眼里却只有莫名:“你想干什么?”
沉雎似乎很疲惫,沙哑的嗓带着点不耐,边说边扭头去按床头的台灯。殊不知这一扭头打搅了凌启的专注,凌启有些急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在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直接整个人都跨坐到沉雎身上,双手捧着将对方的脸转回来。
“拜托了,先别动。”凌启甚至弯腰凑近沉雎,用近到马上相贴的距离细细端详沉雎。
他的呼吸轻轻的,生怕呼出的雾气模糊了眼前的清晰,“这就是你的脸,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对不对?”
沉雎皱眉,半是审视半是疲乏地把人扫视了一遍。
他当然能觉察到凌启的激动,他知道凌启在问他真实的样貌,但就与凌启大量的相处经验来说,他不认为凌启是会因为一段记忆而强烈波动的人。顿了顿,他还是没有把凌启推开,而是缓缓点了点头。
“嗯,那我知道了。”得到答案的凌启了然放松下来。
他似乎没有打算解释这个话题,沉雎也不问,由着对方闭上眼睛把额头抵在他锁骨,长长地舒上一口气。
但很快,凌启又重新坐直起来了,这回神情已然从回忆切回现实,疑惑地摸摸沉雎的手臂:“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闭嘴。”沉雎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并不回答:“还想挨肏吗?从我身上下去。”
谁知凌启竟认真道:“你需要的话,也可以。”
饶是沉雎再怎么想保持冷漠,听到这个回答也免不了愣上两秒。他眼睁睁看着凌启反手摸了摸他的下身,又再次折回来探他的体温,检查思索一番后得出结论:“但你现在好像不想,应该不需要才对。你不舒服,是因为在融合甲刃尾羽吗?”
前半句倒还好,后半句却让沉雎瞬间沉了脸色:“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猜测我的事情?”
“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有些凶过头,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凌启竟然谨小慎微起来,“对不起,我只是以为除了陪床之外还能为你做点什么。你脸上……”
沉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侧,才发觉自己脸上浮出了一小片鳞纹。
其实凌启猜测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是融合力量过程中最虚弱的时候,按兽类的天性他本该找个足够信任的环境沉睡,但他却在跟一次次将他挫骨扬灰的人同床共枕。
而此刻,这个人还识破了他的虚弱,无知无觉地将它挂在嘴边:“你好像很不好受。疼吗?要不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沉雎再忍耐不了了。
此时的他就是敏感多疑、就是情绪不稳定到了极点,他没打算控制自己,在凌启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的瞬间,骤然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翻身把毫无防备的人类压到自己身下。
“你究竟想干什么?”沉雎手上加了几分力,“第一次是复仇,第二次是给凌航续命,这次你又想要什么?装得这么配合,是不是不把我的骨头熬汤喝都不消停?”
他烧得眼眶红红的,汗水从脸上滑落,滴在凌启被掐得同样泛红的眼尾。可是凌启却不如他所想的露出可憎面目,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眼睛里盛满惊恐,从喉咙里漏出破碎重复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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