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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玉抿住了唇瓣,恨恨地不说话了。
时彧沉下了眉峰,寒院风声萧瑟,一抹泠泠的?月光掐出少年峻厉逼人的?五官,如藏锋芒于鞘中的?古剑,有股终于得见天日渴求着饮血的?锐气。
奚遥臣温润一笑:“时将军,在下敢作保,尚书?令府绝无您要找的?心上人。”
时彧攒眉:“当真?”
奚遥臣淡淡颔首:“在下入朝十年,为官的?名声不说清廉雅正,但一句问心无愧,还是说得上的?,时将军,伯爷尚在时,我们也是推心置腹之交,不知道时将军可能信得过我。”
奚遥臣的?这番话半句不假,这厮在朝廷风评不佳,也全是因为喜欢抓着官员的?尾巴不放,得理不饶人,是个官格清正的?文臣。
他的?作保,恐怕朝廷上下没有人会质疑。
庭中的?风大了一些,吹得竹叶飒飒呜鸣。
奚遥臣的?眼神?清澈得如皑皑的?积雪融入山涧的?溪水,看不见半分的?虚伪与闪躲。
如此问心无愧。
时彧攥紧了拳。
也许、也许真是他错了。
沈栖鸢可能根本没来过尚书?令府,她一定知道,只要他发现她出走了,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柏夫人。
她那么聪明,那么决绝。
信上写,她不要做他的?妾,与其如此,不如死了干净。
时彧瞧见那封信时,胸闷得几乎呕血,直至此刻都疼痛如绞,缓不过来。
不顾长安的?宵禁,他分派了两?拨人分别去了南城门与北城门打探消息,甚至不惜惊动了北衙禁军。
环视四?周,这里的?人,用惊恐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围剿着他。
时彧满不在乎。
可这里,安静得似一滩一眼看得到底的?死水,哪里有沈栖鸢的?倩影?
沈栖鸢。你在何处?
一股巨大的?空茫感?袭向心头,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悲怆,时彧的?眼睛干涩得渗不透一丝光泽。
孤独地朝四?周看了许久。
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线索,也根本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沈栖鸢了。
一个人无依无靠,是最?大的?劣势,原来,也会成为最?大的?优势。
她连根也没有,是一片无依之萍。
游骑将军的?家,早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也不剩下,时彧去时,那里只有一片废墟。
沈栖鸢也不在那里。
“沈栖鸢!”
他茫然地向四?周唤着她的?名字。
响声在四?四?方?方?的?院中回荡,久而难绝。
风声簌簌穿庭,飞扬的?竹叶片片绿光幽浮,似一团鬼气森森的?寒狱。
没有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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