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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好,婉萍,我跟你说这事真的没法好。”姜培生摆摆手:“党国内部不是没有有本事的人,只是有了老头子也不愿意用,他就喜欢听他话的,动不动还要亲自指挥。国防部也是摸着他的心思,列出来的阵法都是一字长蛇!这简直就是立正挨打的傻瓜姿势!老头子自己水平不济,输了又把罪过赖在下面的人头上。我看他这破毛病要是不改,将来也不过就是打一仗败一仗,迟早把整个中国都输给人家。”
这些话是越说越重,听得婉萍捂住了姜培生的嘴说:“这话你可再别说了,眼下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别再让埋怨话招来麻烦。”
“唉,这些话都是心里话,只是也没机会跟其他人说,只能跟你发发牢骚,”姜培生摇摇头,扑通又躺回床上:“老头子开了个坏头,现在从上到下就没有人敢说一句真话,大家不是看不懂看不明白,就是不敢说。谁说了谁就要负责,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意见,都只能闷在肚子里,否则一不小心几个黑锅甩身上。说白了,你听着老头子的指挥送掉几万人,十几万人也没关系,你要不听他的指挥,赢了你也是违抗命令,输了就是直接法办,这种情况谁还愿意说呀?都争着抢着虚报战功呢!反正已经这样烂了,再烂又能烂到什么地步呢?”
第六十章啄木鸟
5月29日李抵达南京,随后就被保释出来。虽说是免职了,但好歹也没真把人关进去。6月的时候李还收到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听闻消息姜培生和婉萍才终于松了口气。7月的时候,婉萍在梨园遇见了个瞎一只眼的老道士,他瞧着婉萍就大步上前,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句“滩高风浪舟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说完转身就走,婉萍愣了几秒,再想找他问清楚,却怎么也在梨园里找不着人了。这句话具体要怎么分析?婉萍不清楚,但字里行间里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似是要有灾祸。隐隐的不安持续到了8月,瞎眼老道说的灾还真应验了。“怎么可能?这不是胡闹呢?”接到电话时姜培生正在家里吃晚饭,他站在客厅惊讶又有些慌张,挂了电话后婉萍问他出了什么情况,姜培生神色阴沉地摇摇头,直接出门去了警卫司令部。姜培生离开后整整一天都没消息,婉萍想去警卫司令部,但有了上次经验,她也明白自己去了也不过是添麻烦,于是只在家里等他。晚上都是睡在客厅里,想着只要姜培生回来便立刻能知道。就这样等了到隔天的大半夜,婉萍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灯看见姜培生一脸疲惫。“怎么了?”婉萍连忙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姜培生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5月29日李抵达南京,随后就被保释出来。虽说是免职了,但好歹也没真把人关进去。6月的时候李还收到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听闻消息姜培生和婉萍才终于松了口气。
7月的时候,婉萍在梨园遇见了个瞎一只眼的老道士,他瞧着婉萍就大步上前,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句“滩高风浪舟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说完转身就走,婉萍愣了几秒,再想找他问清楚,却怎么也在梨园里找不着人了。这句话具体要怎么分析?婉萍不清楚,但字里行间里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似是要有灾祸。
隐隐的不安持续到了8月,瞎眼老道说的灾还真应验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胡闹呢?”接到电话时姜培生正在家里吃晚饭,他站在客厅惊讶又有些慌张,挂了电话后婉萍问他出了什么情况,姜培生神色阴沉地摇摇头,直接出门去了警卫司令部。
姜培生离开后整整一天都没消息,婉萍想去警卫司令部,但有了上次经验,她也明白自己去了也不过是添麻烦,于是只在家里等他。晚上都是睡在客厅里,想着只要姜培生回来便立刻能知道。就这样等了到隔天的大半夜,婉萍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灯看见姜培生一脸疲惫。
“怎么了?”婉萍连忙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姜培生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姜培生没接过水,他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好半天后才对婉萍说:“冯明远是个共党。”
从5月份山东事件后,姜培生就一直在说他平日工作得处处小心,万万不能再出其他事情让人抓了把柄,结果才过两个月,居然出这种事!婉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冯明远跟在姜培生身边又不是一年两年,从民国二十八年算起来足有八年的时间了,他怎么可能会是个共党呢?
“会不会是栽赃呀?”婉萍问。
“你以为我昨天干什么去了?”姜培生揉着太阳穴:“他们的人反了一个,把冯明远供了出来,保密局顺着线索在他家里查出来还没送出去的情报。人证物证据全,还有什么能抵赖的吗?我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事情能发生在我身边。我把冯明远当亲兄弟,你知道他把我当什么吗?”
婉萍摇了摇头。
“说起来真是好笑。”姜培生兀自冷笑了一声,对婉萍说:“他代号叫啄木鸟,我在他那边代称‘树’。你别说还挺形象,他那些情报都是从我这儿拿的,可不就是啄木鸟和树吗?我把他当亲兄弟啊,他把我当榆木疙瘩!我前阵子还跟你说张某人是个打呆仗的傻子,好家伙,现在一看我也是个傻子。”
如果按姜培生这说法,冯明远毫无疑问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把别人一番情谊当牛粪烧。但婉萍记忆里他并非这样,记得有一次姜培生醉得认不了回家的路,是冯明远把人送回来的,背着他上楼时还不断跟婉萍说满哥胃疼,等他醒来了记得去医院看看。而且年初姜培生住院期间,冯明远也时常下班后带象棋过来陪他下棋解闷儿。
“会不会是有其他的意思?”婉萍说:“单就这么解释,实在太冷情了。”
“还能有什么意思?”姜培生铁青着脸:“整整八年,到头来我他妈就是个树啊!八年的时间我就是养只猫养条狗,它也不会觉得我是个树,好说歹说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说今天的事情简直是……简直是……这种事我找谁说理去!”
姜培生气得不行,半天再说不出其他话,最后还是婉萍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说:“算了算了,你别想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出了这种事情,我就是躺床上也睡不着呀!”姜培生烦躁又无奈地长叹口气。
“睡不着,躺下缓一缓也好。”婉萍拉着人到楼上卧室,姜培生躺在床上一动未动,整夜未眠。第二天天亮,他便离开家里去了警备司令部,在办公室里屁股没坐稳,保密局的人就又找上了门。
“冯明远的嘴很硬,还得请姜司令跟我们再走一趟。”保密局天津站的魏站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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