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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泽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默默想着江连星的脸,注入了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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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都是在陵城他受伤一脸灰的样子,或者是在秘境中他吃了败麟后嘴边都是血污的脸。
只是眼睛永远都是抬起来亮亮地看着她。
水晶镜上好似有个立体的坐标一般,先是显示了她的位置,然后应该是江连星的位置——
但水晶镜上却显示出了墨字:
“对方在魔域,无法显示位置,请进入魔域后再进行搜索。”
她有些泄气,正想要将水晶镜扔回芥子空间。
芥子空间打开的同时,她也看到了里头的霁威剑。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拿出了霁威剑。
当时在明心宗,羡泽用了这把霁威剑,她的灵力流淌入剑中,如浑然一体,现在她能看出来它又轻又钝的外形,似乎是用鳞片、龙脊或一些骨头淬炼而成,本与她似同源同体。
钟以岫说过,葛朔用这把霁威剑在修仙界打出名声,难道说,是她把这剑送给葛朔的?
那江连星的师父,这死去的葛朔,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
翩霜峰的雪融化之后就再也没有凝结起来,一切有种北方冬季光秃秃的萧索,连带着遮光的幕帷也都被撤了下来,露出了钟以岫居住的楼阁本来的模样。
钟以岫坐在窗边,陆炽邑不大适应的环顾四周,寒日明亮,地面落尘,晏玉冰池彻底干涸,只剩下一些东珠孤零零躺在池底。一切都跟蒙上了一层霜似的冰冷模糊。
唯一冒热气的,是他们眼前的茶盏。
特别是屋中有个镜匣,陆炽邑记得是用来压制钟以岫记忆的顶级法器,之前是裂开的状态,此刻却碎成了满地碎渣,一直没有收拾。每一个碎片都像是极小的镜子般,映照着钟以岫如今的白发。
陆炽邑之前和匣翡来看他的时候,见到了镜匣,问他要不要用千潭印月再封一次记忆。
钟以岫当时脸上显得有些恍惚,半晌后坚定地摇摇头。
此刻,陆炽邑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宗主真的不是失踪,是被她带走了。她的魂灯和那几位失踪弟子的魂灯一样,都微弱但没有熄灭。羡泽当时说有个宝囊,能救人性命,钟霄身受重伤,她就将钟霄装在宝囊中带走了。我的傀儡还跟钟霄在一起。”
钟以岫蹙起眉毛:“宝囊?我只听说她手边只有一个能收纳百物的宝囊,没听说过还有能治病的。你说你的傀儡也在,神识能连上那宝囊吗?”
陆炽邑表情有点扭捏:“……你是要找她吗?不论是什么仇什么怨,她救了明心宗上下也是真的,还要找她在哪儿吗?”
钟以岫端着茶杯愣了一下。
陆炽邑以为他要杀了她,所以才动用傀儡找到她的方位。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如此针锋相对,深仇大恨的关系吗……?
钟以岫道:“我是为了确认钟霄的情况,你且看看她的重伤是否有恶化。”
陆炽邑这才松口气,身上的阴刻亮起来,他半闭上眼睛:“距离太远了,而且傀儡似乎沉在什么深处,要唤醒傀儡,所耗费的灵力恐怕有点多——”
他正说着,钟以岫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将灵力汇入他体内。
陆炽邑身子震动,似乎已经启动了遥远的傀儡:“四周确实满是悬浮的杂物,时间好像在这里是停止的,啊靠,有个大花瓶砸我脑袋上了。这儿怎么跟个垃圾堆一样。我看到钟霄了,这……”
钟以岫道:“她状况如何?”
陆炽邑似乎皱眉端详了很久,才道:“她还没死。很难说,她身上的伤口在非常缓慢地恢复治愈,好像在变好……可这里怎么都不像是能医治人的地方啊——靠,这什么啊!怎么还有个大花棉被,而且被子还一股海腥味。”
他不用说,钟以岫也知道他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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