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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踩脸就过了,不行。
寇承婴冷哼一声,起身,不悦瞥韩勃一眼,黑衣迎风凌然,他转身直奔山下。
韩勃呼了口气,回身看垂眸侧躺地上的裴玄素,半晌,“回去吧,过江找义父去。”
韩勃心情复杂,他和裴玄素自小互相看不顺眼,打架互坑无数次,但两人算互相讨厌的发小。
见裴玄素这样,他多少不是滋味。
“今日之辱,以后讨回来就是。”
韩勃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寇承婴一行已经下去了,他匆匆说罢,也转身带队迅速跳下去了。
山风江风呼呼而过,长草矮树嗦嗦作响,裴玄素慢慢用手拂去靴底凌空落在他脖颈的泥土,浑身肌肉紧绷,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他冷冷盯着寇承婴的远去的方向,一撑起身。
这样的侮辱,他在牢狱之中受过更多,若有朝一日他势起,自当全部十倍百倍讨回来。
要是今日死在龙江群山,那就不必再说!
裴玄素费尽心机来到这里,又岂是为了三言两语就遣返了?
所有的侮辱,在他父亲剥皮楦草和母亲被侮辱致死的青蓝尸身面前,都不值一提。
山风猎猎,裴玄素艳丽眉目凌然,他终于摆脱所有人的钳制监视,并来到他熟悉的主场。
不成功,便成仁!
要么他死!要么他起!
……
裴玄素迅速起身,脚一点地,往西边陡坡飞跃而下。
不时他抬头望向极远的雪山冰顶,判断走位方向。
冯维等九人忙紧随其后。
沿着延绵十数里的夷族旧寨,且找且寻,他深入到山坳之中,一路前行七八里地,树木愈发郁葱,水清而冷冽,体感温度悄然下降。
裴玄素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一路几多热汗,几多疼痛,裴玄素身上还有伤,骨头没伤,但皮肉的痛楚每时每刻都剧烈,痛得久了,钝钝又尖锐,磨搓他的神经。
他这颗心脏压着沉重的东西,辗转一路,在这一刻终于获得回报。
蹚水而过,越来越冷,前面终于出现一片冰川。
冰舌从雪山一路在洼谷无声延伸,黝黑苍色夹着雪白,尽头是黑面泛着蓝的冰。
他找到夷族抛尸地。
裴玄素脊背如松,大开大合,衣襟沾泥微乱未拂,但浸入骨子的行止习惯,让他有一种战损的美丽,极致凌厉,混合一种韵律的雅致。
眉目如刀锋,衣袂猎猎翻飞。
他带着人很快赶到了冰川的边缘,只见冰川刨出一个大坑,横七竖八的尸首扔在里面,有商人、别族夷人、其他,各种服饰都有,其中最顶上是十三具身材普遍劲瘦的黑衣人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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