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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落子无悔（第1页）

“身为神里家主，却仅能为两位行这点方便，实在抱歉。”递出一封通关文牒，神里绫人语气诚恳，面上的凝重也不似作假。“神里大人已经尽力维护我枫原家了，感激不尽，若是他日能得以再会，在下必定回报于您。”此时的几人并未在神里家府邸之中，而是在一片幽静的密林中交谈，神里家大小姐亲自警戒四周，提防有人接近。饶是以枫原万叶和友人身手，以及默契的配合，还是在层层追捕之下受了些轻伤，新换上的衣物被划出缺口，流出血迹被雨水冲洗干净，反倒因祸得福，免于被追踪之苦。一刻也不曾停歇的大雨冲刷掉了逃亡者留下的脚步痕迹，也掩盖了此时众人压低的交谈声，暂时还没有追兵闻讯而来。“举手之劳，不必在意，趁着雨未停，还是快走吧。绫华会带你们通过关口前往离岛，接洽的船只就在港口，只要把这个展示给船夫，他就会知道了。”从佩刀上解下一枚蓝色的椿花剑穗交给万叶，神里绫人轻声催促。“快些！”几人点头告别，握紧那枚剑穗，无暇思索脑海中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枫原万叶连忙跟上神里绫华的脚步。“站住！此地禁止通行绫华小姐！您怎么失礼了！”见为首一人掀开斗笠，露出面容，关卡处的士兵连忙收起武器，连忙行礼。“不必多礼，奉大御所大人命令前往离岛捉捕嫌犯，请几位开关放行。”神里绫华拿出御赐的令牌一晃，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挪开临时布置的门防，但还有人看向她身后一高一矮同样带着斗笠的两道身影，疑惑问道：“小姐身后那两位是？”“是我的护卫。”说着，神里绫华神色一凛，轻叱道：“还请快些，若是令嫌犯逃走，将军大人定会责怪我办事不利！”发问那位士兵猛地一抖，窜到一旁让出通路，把八重宫司下令严查每一位通关者的命令忘了个一干二净。“祝您武运昌隆！”友人不由得轻笑一声，离开时还不忘朝那人挥了挥手，把万叶吓出一身冷汗。锁国令一经颁布，离岛的街道霎时变得空空荡荡，仿佛大雨之下只剩下疾行的三人。“翻过前方的山丘就能看到——唔！”神里绫华的声音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两人也顿住脚步向前看去，顿时一惊。一人缓步从枫树林中走出，一步，两步，清晰的脚步声甚至盖过了雨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拦路者来到几人面前，就连狂风雷鸣都静止了一瞬，一道闪电划过阴云照亮了祂漠然的紫瞳。“大御所大人”绫华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此世最为恐怖的雷霆化身之前，她甚至生不起反抗之心。“怎么会？将军大人不应该镇守天守阁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枫原万叶震惊的声音脱口而出，不可否认，在即将迎来希望的前一刻，雷电将军的出现确实动摇了他的决心。“神里一门也沦落到与罪人同行，试图与此身，与永恒为敌吗？真叫人失望。”威严的紫瞳扫过神里绫华，却突然被一道身影挡住。“当然是我们逼迫社奉行的大小姐带路啦，有个人质在，通行可方便不少。”友人笑眯眯地说着，背在身后的手将小白猫递给绫华，他悄声说：“烦请小姐替我照顾好小玉。”绫华轻轻点头，抱着小猫后退几步。友人则甩开刀鞘，毫不畏惧地前踏一步。“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神明的全力吧。”“大言不惭。若是能接下我一刀，放任尔等离去又有何不可。”陷入片刻恍惚的万叶也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将被雨水浸湿的长发拢起，反手挥刀斩断。“即便是神也没有剥夺他人愿望的资格，将军大人，您不惜颁布眼狩令也要追求的‘永恒’，一定错了。”纷纷扬扬的白发落入泥泞，昔日枫原家的贵公子再也不复，但那双红瞳从未如此明亮坚定。他同样上前，与友人并肩，刀尖一同指向稻妻的神明。雷电影垂眸，姐姐留下的佩刀在隐隐泛光，像是呼应人们炽热的愿望。她已经察觉到了，想要固步自封实现「永恒」，不过是自我逃避。这一次拔刀，为了稻妻，也为了姐姐，她不会重蹈覆辙。她会掌握「永恒」，不是为了稳固统治，而是为了守护存在于此的每一个人。无须多虑，雷电影不过是一介影武者，仅为钻研武艺极致而一次次拔刀。神明心中再无杂念，醉心剑技的武人缓缓抽刀，几乎要将天地撕碎的雷属性元素力暴动着，引来一道道雷霆，将四周化作一片焦土。风声静了，可万叶却能听到更多。身旁友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脏却依旧沉稳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不知不觉间，枫原万叶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无需畏惧雷暴肆虐，亦无需担忧风雨将至。心至「空」处，天地万物皆为「空」。心中「净」澈，万物天地皆为「净」。顺其自然便好。“稻光”“可叹”“亦是永恒！”“落叶飘零。”雨水将银白长发与裙摆打湿，贴附在肌肤上，少女面上的污血已被冲刷干净，那张美艳的面容过于惨白，不似活人，更像是被能工巧匠雕刻出的形状。他们期望的模样，期望的“神”。那件宽大的羽织和围巾并未起到御寒的作用，而是被脱下，化作一枚小巧圆润的棋子，静静躺在白晓梦摊开的掌心，虚弱的梦之魔神摩挲着手中的那枚“弃子”，抬起的手却迟迟不肯落下。【殿下，落子无悔。】“我明白的，■■。”白晓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再无犹豫。食指在下，中指在上，指尖夹住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雷声大作。：（）原神：红蝶中的梦之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