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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监也是裴稹安插在后宫的眼线,怪不得近些日子,陛下召我的次数越来越多,反而疏远了德妃母女,任安阳公主怎么在后宫闹腾,说思念陛下,他也不肯到德妃宫中过夜。”司月儿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红宝石如同鸽血一般,衬得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更多了几分魅惑的气息。“哈哈,”张未名轻笑两声,“我可不是裴大人的眼线,我是中常侍张未名,要是沦为一个四品御史的眼线,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看中他,想要为我张氏的前途搏一把,有何不可?”“你是何时入他门下,听他号令的?”以往司月儿对张未名很是恭敬,在宫中也是一贯的娇媚模样,今日两人接了头,她倒是恢复了往日杀伐无情的罗刹性情,对张未名不再客气。“一年前他来找我,我当他是刺客,将他逐出门去,二月他入京,又来找了我,我暗中观察了他一段时间,近来想通了,觉得有利可图,便与他合作了。”“所以说,这是你连环之计转眼便是七夕日,京都之中处处张灯结彩,柳舞莺飞,人约黄昏,诗情画意自不必说。司月儿坐在殿中,眺望着殿门方向,文惠帝今日本应在德妃宫中,也不知张未名的法子奏不奏效,能不能把他引到自己殿中。要让生性多疑、不喜风花雪月的文惠帝出宫同游,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说文惠帝前不久刚经历过刺杀,断然不会以身涉险。日已西斜,司月儿如坐针毡,正要站起来走几步,终于听到了殿外鞭子抽地的“嗒嗒”声,帝后出行,需要清道,定是他来了。“宁婕妤,你好大的胆子!”贺皇后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司月儿耳边炸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跪下请罪,低眉敛目,不敢争辩。“你竟然敢私通宫外贼子,意图谋害陛下性命!司月儿,你可知罪?!”司月儿心里一惊,难不成事情已经败露了?张未名那边,竟然被文惠帝识破了?裴稹害我!但这罪名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下来的,来的不是文惠帝,而是贺皇后,万一还有转圜的余地呢?“娘娘!月儿万万不敢啊!自妾入宫中,事事谨慎小意,不敢造次,唯陛下与娘娘之意是从,娘娘,您是知道的啊!”贺皇后听见这话,想起司月儿往日的作风,有些动摇,但她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惩戒司月儿的。“那你说说,你宫中的小黄门今日领了牌子,带着包袱出宫,那包袱里却有男子的衣物鞋袜,还有一封言语暧昧的信,小黄门供述,此物乃是你亲自交与他,让他送到宫外清辉楼。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解释?”贺皇后话音未落,身旁立着的李莲英便抛下一个灰色包袱,落在司月儿面前,抖落出里面的男子衣物。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件衣服的料子乃陛下御赐,为她宫中独有,针脚路数也与她一般无二,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做过这么一件衣服,她都要相信自己“私通”外人了。司月儿茫然无措,她在宫外原是个清伎,承蒙“舞蹈大家”之名,有几百上千的仰慕者不足为奇,但她皮子底下是个冷心冷肺的刺客,心狠手辣,除了任务需要,哪里会对男子这般小意伺候?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娘娘,这布料,确实是妾宫中独有,针脚也十分像妾,但妾从未做过这件衣裳,也不曾托什么小黄门送信出去。妾一身清白,然有人存心构陷,妾有口难辩,请娘娘明察秋毫,还妾一个清白,还后宫一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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